成蟜拿着信走到冯劫旁边,在后者惊愕的目光中,拉起他的右手,轻轻地沾了笔尖的墨汁,在信上按下手印,“让人把信送给李牧,就说本公子希望他如约前来。”

冯劫不可思议地看着指尖残留的墨汁。

按手印,立字据为证,还能这么玩?

今天,他真的是涨了见识。

他接过信,粗略看了眼,目光停留在庞煖的名字上,眉心缓慢凸起。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眉心再次舒展开。

信是公子写的,手印是他按的,那没事了,不用担心公子放跑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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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摆着就是不认账啊!

“末将这就派人去送信。”

邢丘城外,百里处,赵军大营。

“将军,那黄口小儿,竟敢来信约你相见我还以为他是个有胆的种,没想到会面的地点,定在邢丘城外五十米,他是多怕死啊?”

“哈哈哈~,这还不算,他还要主动打开城池,放庞老将军回赵,真不知道秦王是不是瞎了眼,让这么一个蠢货带兵守在我赵军必经之路上。”

“也许秦王不是瞎,而是任人唯亲,不管秦军死活,哈哈哈…”

李牧跪坐在主案后面,抬手制止了属下们的嘲讽讥笑。

他长相英武,双眼如同猎鹰一般锐利,语气凝重道:“司马尚此前来信,秦公子成蟜,为了挑起韩赵事端,在韩国闹市,众目睽睽之下,挑动韩人暴动,悍然刺杀赵葱,奈何没有证据。

而司马尚至今未归,想必也是遭他毒手,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完全不顾忌事败的后果。

至于其在用兵一途造诣如何,不曾听闻,单单从行事来看,每每出人意料,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庞煖回来,传令下去盯紧邢丘,一旦发生异常,大军即刻夺下城池,接应庞老将军回国。”

李牧不会害怕任何对手,但也不会小看任何对手,骄兵必败的道理,亘古不变。

他提醒手下的将领们,“莫要小瞧此人,就算他不通兵法,带领城中的秦军殊死一搏,也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伤,也不要寄希望于自己的敌人,等成蟜打开城池放人回来,你我一干人等,就不必南下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