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煊。”惠安公主轻声叫他。
“嗯?”苏煊应了一声。
惠安公主低声道:“你说,百姓的日子都那么苦吗?”
苏煊翻了一页书:“大多都在为生计奔走,也有过得好的,若遇明君,开创太平盛世,百姓的日子方可富庶,若为君不仁,百姓将民不聊生。”
惠安公主想了想:“我父皇……算明君吗?”
苏煊把话头抛给她:“公主觉得呢?”
曾经她也以为父皇是个明君,可见到百姓过得那么苦,她又不确定了。
“国库亏空的问题从先帝在位时就有,陛下勤勉治国,大改税法,填补了一些空缺,但国库依旧不算充盈。”
苏煊巧妙地将景宣帝是不是明君的话题饶了过去。
惠安公主哦了一声。
一谈论国事她就犯困。
若是静宁在这儿,聊国事聊一宿都不带累的。
可她不行了。
她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煊就坐在床前的脚踏上,背靠着身后的床沿,不算太雅观的姿势,可他做起来就偏有一股赏心悦目的优雅。
惠安公主睡着了,两根手指还揪着他的衣裳,像是怕他半夜撇下她跑了,留她独自一人面对虫蛇。
南疆潮湿闷热,惠安公主的睡相还不好。
没一会儿她便蹬掉了被子,露出了侧卧着的玲珑别致的曲线。
苏煊翻看着手里的书,没有回头。
只漫不经心地挥了挥衣袖,将棉被给她盖了回去。
……
长留巷的别院,尉迟修回程家了,其余人也各自回屋歇息。
卫廷没动。
鬼怖问道:“你在想什么?”
卫廷看着桌上拼凑完整的玉质面具:“我在想,今晚那个人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或许是我们认识的人。”
家里七个兄弟,最聪明的就是卫廷。
他能得出这个结论,一定有他的道理。
何况鬼怖也隐隐感觉对方出手时似乎有所保留。
卫廷道:“他只想杀父亲,不想杀我们。”
这很奇怪。
一般来说,斩草除根,杀了卫胥,他们一定会为父报仇,所以最好是连他们一并杀掉。
对方却没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