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很强的忧患意识,知道惹恼了程四苟,得罪了钱峰两个矿领导后,自己在榆树坪矿的处境很微妙,和年初刚到修造厂的时候截然不同。
当初,有杨树林和郭民选两个一把手的鼎力支持,自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敢放开手脚,按自己的想法,在修造厂的一亩三分地里尽情折腾,不担心有矿领导使绊子,找麻烦。
现在,郭书记调走了,虽然升任了局领导,但管不到修造厂这个层级,就算想帮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直接,在力度上也和当榆树坪矿书记的时候没法比。
新来的陈书记应该是个好人,对我的第一印象似乎还不错,但接触的时间太短,他对自己的了解有限,在关键时候能给我多大的支持,实在不好判断。
杨树林对我的支持和帮助,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坚定,但自从接连发生了几件事情后,有种种迹象表明,他对我的信任已经有了一些动摇,我在心理上和他也有了一些罅隙,未来和老领导的关系能发展到那种程度,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干具体事难不倒我,苦点累点都无所谓,我对把修造厂经营得越来越好,让它成为全局非直接生产单位中,经济效益最好的企业,有十足的信心,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
我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有欠缺。
徐冰雅笑我杞人忧天,说年底厂里的财务决算工作结束后,各项经营数据一目了然,企管科只须把你签的承包合同翻开,对着相应条款按按计算器,不出两分钟,就能算出该给你发多少承包奖金。
这个奖金不管是十万还是二十万,都是你合法的劳动所得,是你一年辛劳付出的回报,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装进自己的腰包里,别人再不服气,再有意见又能怎么样。
我对徐冰雅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到时候我真的拿了十万奖金,撇开程四苟和钱峰这两个混账玩意不说,你占计杨老大会怎么想,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徐冰雅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以为杨树林把替自已擦屁股,打发和他有染的服务员小姑娘这种隐秘的事情,都交给我来打理,说明他在心里对我林子龙是绝对信任的,我完全没有怀疑老领导的理由。
我摇了摇头说,你只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事情的真相我不说你根本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