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带来的刺激很大,过去了很久,还让我经常唏嘘不已,既有对逝者的惋惜,也对其家属的遭遇的同情,更多的是,对组团闹事的村干部愚昧和贪心的愤恨。
坐在能看到井口动静的山坡上,想起自己参与处理过的几起伤亡事故,我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不知道春草和大宝的父母,能不能熬过死去矿工家属的纠缠这道关口。
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五个失去了亲人的家庭啊。
虽然不知道遇难者的具体情况,可是能来小煤窑打工的人,无论他是否成家,有没有老婆孩子,有几个兄弟姐妹,父母是否健在,他们一定是家里的顶梁柱。
如果背上没有千斤重负,没人会选择这个危险度很高的营生,用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为代价,换取在当时并不算丰厚的回报。
如果能给死者家属提供优裕的赔偿金,事故的善后工作能顺利很多,但现在的宝龙煤矿,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卫大宝的经济状况我很了解,他这些年确实挣了不少钱,但攒下来的现金真没多少。
春草告诉我,警察从家里抄走的两本存折,一个写的是公公的名字,是大宝给父母存的养老钱,里面有五万元。
另一个是专门给矿上甪的,每次卖煤的钱都存在这个折子里,给工人发工资,买东西都是从这个存折上取的,上面的余额只有七万多。
大宝的小煤窑前两三年的产量低,挣的钱大部分用来给家里盖房子,剩下的都用到给矿上买设备,搞基建,扩大生产规模上了,到今年春节前,不但没有盈余,还借了一些外债。
龙宝煤矿真正挣钱,是今年三月份复工以后的事,通了电,安装了辅助运输的小绞车,实行了轮班作业,二十四小时连续生产,月产量达到了三千多吨,每月的纯利润能有十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