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去,占领当局开设的救济站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女人们排着长队等待领取少的可怜的配给品,队伍边的孩子们瘦得干巴巴的,只剩下一双大眼睛。
可怜的眼神不时的打量着他们——在柏林,饥饿的人们都知道,谁的手里有食物。
当然是这些穿着外国军装的外国占领军了。
即便是他们只给一根骆驼烟,在黑市上也能换到够一家人裹腹的面包。
“哎,咱们就要不多愁善感了,别忘了,他们是为什么变成这样,而且,咱们自己的仗还没打完呢!”
郑涛随口嘟嚷道,心里又一次冒出了那首歌。
“我的家乡在松花江上……”
这首歌他经常听父亲唱,可是他从来没见过松花江,十五年前,他的父亲作为以东北军军官的身份随军入关,几个月后,他和母亲一起到了北平,那一年,他八岁,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东北。
而父亲呢?
也牺牲在了战场上。
现在,俄国人已经打到哈尔滨了,很快,东北就解放了。也许有一天可以把父亲的骸骨带回东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呼救声,让他愣了愣,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占领军正在一手拉着自行车一手拉着女人。
不舍得放弃自行车的女人,尽管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救,但周围的人却像没听到似的,分别忙着各自的事情。对于这一切,他们早就习惯了。
这就是占领军权力!
眼前的这一幕,让梁秉德和郑涛他们的眉头锁成了一团儿,女人的绝望的哭喊声,让郑涛骂了一句。
“该死的……”
说着话,他就走了过去。
“别冲动,他们是……”
梁秉德刚想拦下他,就看到郑德已经朝着那边冲了过去。一把按住自行车的同时,将那个德国女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见有人坏了好事,头戴船型帽的士兵“哗啦’拉动了波波沙冲锋枪的枪栓,对着郑涛大声叫嚷着。他的枪口,就那么对着郑涛的胸口。
就在要开枪的时候,却郑涛用俄语说道。
“同志,抽烟吗?”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了一包“双峰驼”,自己抽了一根,又随手把半包烟都塞给面前的士兵。
端着冲锋枪的士兵,看了看手中的骆驼烟,又看了看面前穿着美军制服的家伙,放下枪的同时,怒气冲冲的脸上咧开了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