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事态发展的幅度大起大落到足以让人大脑宕机,停止思考。
完了完了,完犊子了!
本来就做贼心虚,再加上长途跋涉滴水未进,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卫娴都已经到了极限。
她想跑,可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一点儿也不争气,不管怎么努力就是迈不开步子。
跟在她身后的三个男人都戴着红袖章,是什么身份,不必多说。
刚才被卫娴搭讪的男人看势头不对早撒丫子跑了,两个红袖章嘴里喊着骂着追了上去,只留下一个大脑袋男人在原地死死押着卫娴。
“好啊,胆儿还挺肥的,带这么多东西,想钱想疯了吧?说!你什么成份?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这筐里装着的都是什么?”
带着红袖章的大脑袋男人骂骂咧咧的说了很多,可卫娴一个字也没应,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这回是完了,真完了!
不久前她还骄傲自己见过大世面,什么也不怕,此时却被人按在地上,脸贴着地,吓得六神无主,魂飞天外。
和卫娴的惶恐比起来,大脑袋男人倒没觉得有什么。
日子过得艰难,无论城里还是乡下都一样,总有人愿意铤而走险以换取一线生机。
像他们这样的,管委会一个月保底能抓上百八十来个,处理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反正都是按规矩办事儿。
大概是先头部队找到了窝子,不大一会儿就打卫娴来时的那条路上,又来了七八个男人,全都带着红袖章,手里还拿着棍子绳子一类的。
大脑袋男人见同伴来了,也没有松开卫娴的意思,而是努了努嘴,叫他们去检查筐里的东西。
“是个硬骨头,嘴严实着呐,一句话也不肯说。这种人咱兄弟见多了,带回去关两天就老实了。”
后来的男人分成两拨,一拨追着前头那个带围巾的男人逃走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人粗暴地将卫娴带来的两个大筐掀翻在地,拿手里的棍子随意拨弄着里头的东西,恨不得把竹筐都拆开看个仔细。
“啥呀?全是些烂草根野果子还有树皮水草,这娘们儿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谁闲的大晚上挑着这些东西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