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十几天呀,牛家就一直在给王亚楠画大饼,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一会儿说自行车和手表已经在路上了,托人从沪世捎来的,个保个的都是好东西。
一会儿又说火车延误,但办席前一定叫她实实在在看见东西,风风光光进门儿。
可眼下就要开席了,除了一件破毛衣,牛家再没送任何东西来,去问也是装聋作哑,只想哄着她先进门儿再说。
真会空手套白狼,合着一百块钱就想娶她?没门儿!看不起谁呢?
此时女知青宿舍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队里的男青年,虽然和牛有根儿不熟,但人家初来乍到在这儿也没有亲戚朋友,大喜的日子,没有不帮忙捧场的道理。
见来的人不少,牛有根儿心里急的不行,他是个好面子的人,王亚楠这样胡闹,很快就将他的耐心给耗光了。
“说了会给你个说法就肯定会给你个说法,你闹这么难看是干啥哩?这么多乡亲们都看着,你不嫌丢人俺还嫌丢人呐!还不快出来!”
听他这话已然是动了三分火气,见他脸也掉了下来,周围的几个男知青连忙帮着劝。
想着好歹把喜事儿办了,其他的,他们两口子晚上关上门爱咋掰扯咋掰扯。
“王知青,今儿个是你和有根儿大喜的日子,别闹不愉快啊,关于彩礼的事儿你有想法就赶紧说呗,别误了好时辰。”
“是啊是啊,咱们还等着看新娘子呐,开开门吧,有啥话当面儿说才能说明白不是?”
还看新娘子呐?穿个破毛衣当什么新娘子?王亚楠看的出来,这件红毛衣是用线手套改做的,就连染色也很粗糙,一摸掉色糊一手,看着就寒酸的不行。
在她的预期里,牛家就算给她弄不来涤纶绸做新装,好歹也要做一身新的亚麻布套装穿吧!就一件红毛衣连条新裤子都不配,简直是欺负人!
越想越气,本来就自认下嫁受了委屈,王亚楠哪儿肯憋着火不发?
外头的人也是瞎起哄,不劝还好,越劝她就越恼,索性抓起炕上的红毛衣撕吧撕吧,从窗口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