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一夜大雪,今天很早天就放了晴,倒春寒的威力不可小觑,燕子岭生产队仍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有出门儿的机会就上山下河。
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能多干一点儿就宽裕一点儿。
赵二赖一家虽然被赶出了村子,说明了不准回去居住,但他们是农民,除了下工分地没有别的收入来源,生产队也不能赶尽杀绝,分活儿的时候依然要将人计算在内。
瞧着天儿好,社员们老早就抱团等在责任地田埂上,等计分员分配完任务后就开始一天的劳作。
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农村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因此赵二赖家一个人没来也没引起乡亲们注意。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中午,也没人发现不对。
直到一个回家做中饭的妇女又一次路过老赵家窝棚,发现还是早上她经过时看见的那样门户大开,有些好奇。
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没人搭理,这妇女是个热心肠,主动将事情报告给了大队长。
赵果来虽然没有李队长那么强的个人能力,但也是个十分尽心尽责的队长,至少对本村社员,他是很上心的。
虽然他也不喜欢赵二赖,觉得此人在生产队里不仅不干正事儿,还是一颗不折不扣的老鼠屎,给人心里添堵不说还败坏名声。
说实话,就算赵二赖吃多了酒跑到山上去叫狼给叼走吃掉,赵果来也不会觉得可惜,只是他家里的三个女同志上工干活都很老实,不能不管。
这村里有名有姓的流氓一共就两个,一个是赵二赖;一个是老寡妇,这俩人能搅和到一块儿单纯是因为臭味相投,都一样的不要脸不要皮,只顾着自己快活。
站在老寡妇家门口,赵果来还没敲门儿就觉得自己脏了。
要不是在村儿里到处都找不着秦芳菊母女三个,他是真不想来老寡妇家找人。
生怕自己活到一把年纪临了到最后落个晚节不保,赵果来清了清嗓子,手放在门板上大喊道:“二赖呀!你在···嗯?”
院门没关?
这时候的生产队村村自治,人员流动也小,不出意外十天八天也来不了一个外村人,夜不闭户已是一种常态。
原本不该惊讶,可天气恶劣,外头大风大雪不停歇一吵能吵一晚上,不关门,能睡得着嘛?
好像···有点不对。
俗话说人有五感,但其实除了形、声、闻、味、触这五感外,还有一种被称为心觉的第六感。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朦胧又清楚,此刻的赵果来心里就是这么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