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时荔好像终于找回了说话的勇气,昂起头看着神子。
“我大概快要回家了。”
她的眼神清澈专注,从十一岁来到这里,待了三年,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神子的拂照,要比现在辛苦很多很多。
明知道他在这里像一只囚鸟,可是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她离开这里回去长宁,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心脏猛地一缩,然后便是席卷而来的酸涩。
神子垂眸看着她,神情柔和如水,又像是春日里卷曲的柳絮,轻而飘忽。
“真好,你快要回家了,愿你一路顺遂。”
时荔意料到他会这么说,抿了抿唇,继续看着他,“那你呢?要一直囚……待在这里?”
神子脸上的笑容微微僵滞了。
周围的微风仿佛也停了下来,一切都静得不像样。
神子想像平常一样,笑着回答,可是第一次发现,竟然很难牵动嘴角。
仿佛无形的枷锁困住了他。
这些枷锁一直都在,但第一次这样具象化。
他不回答,时荔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偶尔眨一眨眼睛,耐心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神子抬头看向前方。
重重宫宇之外,是西番的河山,西番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