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晴抬手把眼角的泪拭去:“大姐、四妹,我只想听一个答案,不想再乱猜了。”
无论理智如何肯定,没有答案就会一直有猜测。
有猜测,便放不下。
骆樱沉默良久,轻轻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当时就死了……”
骆晴垂眸,好一会儿后轻声道:“知道了。”
“二妹——”
骆晴努力扬了扬唇角:“没事,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机会问。
骆玥是个直率的,见骆晴能承受住刺激的样子,便道:“二姐,你想想咱们那晚逃跑时留在府中拖延时间的人,觉得拖累了别人选择自尽的八姨娘,京城里无辜丧命的女孩子,还有灭了满门的弟弟……让人不甘的事太多了,我还是觉得为了那么个人渣伤心不值得。”
骆玥每说一个字,便如小锤砸在骆晴心尖上。
是啊,比起那些人,她这点不甘又算得了什么。
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既不如大姐通透,亦不如四妹洒脱。
“二妹,明日三妹就出阁了,这是咱们府上天大的喜事,至于那些难过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许久,骆晴轻轻点头:“嗯。”
夕阳将落,盛家二太太受盛老太太与骆大都督所托,硬着头皮来了闲云苑。
骆笙在外间招待盛二太太喝茶。
二太太讪笑:“笙儿啊,咱们去里屋聊吧。”
等进了里屋,打发丫鬟们退下,二太太看着骆笙开始发愁。
跟这位外甥女没那么熟啊,老太太与骆大都督非要把这么个重任交给她,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舅母有事么?”等了半天不见二太太开口,骆笙笑问。
尽管在金沙时有过一些不愉快,但想想当初骆姑娘的行事也不奇怪。
人终究是相互的。
“啊,笙儿啊,你明日就要出阁了,紧张吗?”
骆笙默了默。
原来这个问题是必备吗?
“不紧张。”
“不紧张就好……”二太太想想准备的那些话,面对着表情冷清的少女实在开不了口,把用红布包裹之物往她手中一塞,匆匆告辞。
骆笙打开红布,看着画工精美逼真的小册子,悄悄红了脸颊。
她好像……开始紧张了。
盛二太太逃出闲云苑,冷静下来后突然有些后悔。
她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呢,外甥女从小没了娘,到出阁也没个正经女性长辈教导,说起来怪可怜的。
可现在再回去也不合适。
纠结了一番,盛二太太怀着自责的心情找盛老太太复命去了。
翌日,晴空万里。
京城万人空巷,全都涌上街头看骆姑娘出阁。
大红花轿停在骆府门口,一身红袍的开阳王亲自来接人。
威风凛凛的枣红马,俊俏无双的新郎官,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
队伍绕着全城缓缓走,无数人就追着队伍跑,漫天撒的喜钱引来稚童阵阵欢呼。
“真没想到啊,开阳王竟然娶了骆姑娘。”人群中,不知多少人如此感慨着。
“是啊,当初骆姑娘扯掉开阳王的腰带被送走,还以为给骆大都督结了仇,谁想到是给骆大都督找了个女婿呢。”
看着高头大马上清俊夺目的男子,有人琢磨着:“你们还记得吧,在遇到骆姑娘之前开阳王一直不近女色。我现在觉得开阳王可能就是那种贞洁烈男,被骆姑娘扯了腰带就认定她了……”
听到这番话的小娘子们不由陷入了沉思:是这样吗?
骆姑娘大婚后,京城突然刮起一阵小娘子见到俊俏郎君扯腰带的妖风,这就是后话了。
远离拥挤人群的柳树旁,站着两名风姿出众的男子。
“大哥。”林疏喊了一声。
林腾侧头看着他。
“你不是说有案子要办,所以推了随祖父去王府吃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