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想象中,那计时炸药随时都可能爆炸,将他们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他拼命地往前挤,边跑边催促着后面的人:“快点!再慢点就来不及了!”
王吉的脸在黑暗中变得煞白,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 跑!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手脚该怎么协调,跌跌撞撞地向前扑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尖锐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可他根本无暇顾及,只是拼命地用手扒拉着地面,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般往前爬。
张奎嘴里不停嘟囔着 “完了完了,要死在这里了”,他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指甲缝里嵌满了尘土。每往前爬一步,他都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他的脚在慌乱中踢到了旁边的石头,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旁边的赵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喊道:“别慌!稳住!” 可赵虎自己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显然也是害怕到了极点。
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在狭窄的通道里向前涌动。有人因为太着急而不小心踩到了前面人的手,被踩的人发出一声惨叫,但在这混乱的局面下,根本没人在意。大家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只知道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爬。
黑暗中,李义在前面一边爬一边大声喊道:“快!再快点!炸弹可不会等咱们!”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众人在极度的恐惧中又多了几分动力。
队伍里有个年轻的新兵,叫小刘,他入伍还不到半年,这突如其来的危机让他彻底慌了神。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每爬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班长,我…… 我爬不动了。” 小刘带着哭腔喊道。走在他旁边的老兵陈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吼道:“孬种!死都不怕还怕爬不动?咬咬牙,坚持住!” 在陈哥的拉扯下,小刘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继续往前爬。
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众人的衣服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膝盖和手掌都磨出了血,可谁都顾不上这些伤痛。他们的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慌乱的心跳声,还有那似乎越来越近的 “滴答滴答” 的炸弹倒计时声。
“还有多远啊?” 有人绝望地喊道。“不知道,往前爬就是了!” 另一个人回应道。大家在黑暗中互相鼓励又互相催促,谁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被炸弹吞噬的人。
终于,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光亮,那光亮在黑暗中如同希望的灯塔。“快到了!终点就在前面!” 李义兴奋地大喊。众人听到这话,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不到十分钟,众人终于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终点。
一到达终点,他们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玩偶,一个个抱头趴下,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
王吉把脑袋深深埋在胳膊里,嘴里不停地念着:“别炸,别炸……”
张奎的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指甲都抠进了头皮里。赵虎趴在地上,眼睛紧闭,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众人在终点抱头趴下许久,那想象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始终没有如期而至。
恐惧如同潮水般,在漫长的等待里渐渐退去,可每个人的神经依旧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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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站在原地,看着这群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战友们,紧绷的嘴角忽然上扬,一阵爽朗的笑声脱口而出。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李富贵原本把脑袋死死地埋在臂弯里,听到这笑声,先是身子一僵,然后缓缓抬起头,满脸的莫名其妙。他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向李义,大声喊道:“李义,你疯啦!快趴下,别犯傻,炸弹可说不定啥时候就炸了,别白白送死!” 说着,他还伸出手,想要去拉李义,让他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李义却不为所动,依旧笑着,一边摆摆手示意李富贵别紧张,一边提高了音量,对着众人喊道:“大伙都放心吧,根本就没什么炸弹!”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仿佛没听清李义的话,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里满是疑惑和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王吉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皱着眉头走到李义面前,质问道:“李义,你开什么玩笑呢?
那倒计时的声音,大家可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现在说没炸弹,这不是耍我们呢吗?”
赵虎也跟着站起身,气呼呼地附和道:“就是,刚刚大家都快被吓死了,你倒好,说没炸弹就没炸弹,总得给个说法吧!”
众人也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怀疑。
李义收住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兄弟们,我知道刚才把大家吓得不轻,可当时情况紧急,不那样说,根本没法让大家安静下来赶路。咱们当时在那黑暗的地方乱成一团,再这么下去,还没遇到敌人,自己就先乱了阵脚,那才是真的危险。”
李富贵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解:“可那倒计时的声音是咋回事?难不成是咱们幻听了?”
李义笑了笑,解释道:“那声音是我故意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