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五月末,天气越来越热了。
宁安堂后院。
贾琥穿着簇新的藕荷色纱衫,仰躺在竹椅上,琥珀坐在他身旁的竹凳上,轻轻地给他扇扇子。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过了端午节,贾琥就住进了城外军营中,帮助柳芳整编河南、安徽、湖北三省的兵马,中间与柳芳等人一起回城参加葬礼。
陈也俊的葬礼办得非常隆重,场面宏大,这已经不是葬礼了,成为了一场重要的政治社交,不仅各王公贵族亲自前来送殡,还搭了祭棚路祭,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延绵三四里远,成功向外展示了勋贵豪门在朝廷的地位和影响力。
相比之下,裴家的葬礼就十分的寒酸,他儿孙做的恶太多了,好些官员都不好去送殡,一路上还有百姓放鞭炮庆贺,把裴老头气得吐血。
还有个可靠的小道消息,忠顺王在两淮吃了大亏,在扬州府宝应县一处偏远乡村查案时遭遇了盐帮余孽的袭击,这些人一水的自生火铳,步军营又毫无防备,被人家堵在村庄中打。
一场短暂的战斗下来,一千骑兵伤亡过半,对方只有不到两百人。
听说乾清宫当日仗责了几名宫女太监,可见对皇帝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这件事也成了柳芳等人心中的阴影,兵部已经开始商讨是否要从西夷人手中购买滑膛枪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整编训练,这些士卒的战力提高了一大截,并且学会了如何应对大规模骑兵的突袭,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训练,直至皇帝下旨北上作战。
石光珠终于回信了,他同意了柳芳的建议,交出手中的兵权,这一两日就会上奏折给皇帝。
柳芳那里已经步入了正轨,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有就是,李瑁今日进京。
在军营中风吹日晒,很是辛苦,也不想去给贾母、贾赦请安,洗了个澡,直接躺在竹椅上休憩,还是家里舒服。
琥珀的心情显然很好,望着闭目养神的贾琥浅浅地笑了一下,突然,她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连忙回头。
惜春摇了摇手,轻手轻脚的溜了过来,双手捂住贾琥的眼睛,趴在他的耳边笑道:“猜猜我是谁?”
“你都出声了,还让我猜?”
“哦。”
惜春撇嘴,往琥珀递来的竹凳上一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无聊死了。”
“哎,这一阵实在太忙了。”
贾琥抱歉,“等过几天,我带你出城逛逛。”
“嗯。”
惜春点点头,“前儿,琏二嫂子去了趟清虚观,我们去那怎么样?”
贾琥想了想,“去玄真观吧,就咱们俩。”
惜春眼睛一亮:“嗯,你可别忘了。”
嬉笑一番,贾琥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又闹矛盾了?”
“才没有。”
惜春垂下头,李纨性子淡泊懦弱,虽说有王熙凤的帮助,但根本压不住下面的管事媳妇,就连那些婆子都敢阳奉阴违,特别是王夫人院中的人,自己看不过去就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