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的往楼下走,雄赳赳的,像是一只昂扬的野狼,四六不认,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爱他妈谁谁。
只是经过了一个晚上,特别普通,没什么好事发生,他却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充满斗志的走进了清晨里,被呼啸的北风拍了满脸,赶忙后退两步,回到了楼道,乖乖的把拉锁拉到尽头,遮住了嘴巴,戴上了帽子,一路小跑的回了家。
林雪还睡着呢,方野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就转身站在了窗前,对着打开的窗缝,轻轻的抽着一支烟。
烟头忽明忽暗,就和他的心一样。
这个爸爸用命换来的房子,有一种魔力,不论他怎么伪装,只要踏进来一步,立刻就能把他打回原形。
他还是那个惨兮兮的什么都不曾改变的人。
而且,现在更惨了。
连仅剩的一点点存款,都失去了。
方野自己都想笑,也想从这个窗户跳下去。
然而,他只是静静的抽完了那支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走进了厨房,好好的准备了早饭。
熬了热乎乎的粥,冰箱里有剩下的小菜,给妈妈煎了鸡蛋和香肠,看看时间,赶忙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胡乱的往嘴里填了一碗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周末是方野最忙的日子,六节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中间休息十分钟,从天亮到天黑,反反复复机械的动作,和大嗓门的鼓劲呼喊维持秩序。
必不可少的是笑容洋溢的鼓掌。
孩子们很吃这一套。
还要在下课的时候,每个人发一个小礼物,说你今天太棒了,下周还要准时来哦。
方野有时候觉得自己像那个得了什么大病的患者,声音腻歪歪的,他听着都烦,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一个孩子退课,他要被罚钱。
他抻着脖子大声喊着同学们好,然后忽地一转身,推开门,怒气冲冲的敲了隔壁的门。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笑容又奇迹般的回到了脸上:“姐,音乐声小点。……可以吗?”
方野任职的跆拳道班旁边是一个拉丁舞班,楼上还有两个教室,一个是钢琴,一个是乒乓球。
当然,这些补习班的老板都是一个人,有房子,招到了老师,文体不分家,开的红红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