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寒假,方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忙着打工赚钱,维持生计,他一直是这么过的,并不觉得是在吃苦,反而很充实。
如果要是细想,还是很不一样的。
他有了齐意。
他很爱很爱的那个人。
齐意没了复习班的紧迫,却依旧不敢放松,方野去上课的时候,他就在家学习,安安静静的,乖乖的,从来没别的心思。
他的世界只有两件事,方野和天文。
中午十二点,他会准时站在兴趣班的门口,这个破地方,该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也都知道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曾经很害怕的暴露,现在早已变得无所谓,做什么都坦坦荡荡。
谈恋爱不都是这个样。
当然背后说闲话的人还是有,大多数时候,就当没听见,实在气不过了,方野会去吵,骂街打架这种事,他从来不发怵,该出手时就出手,前街的一个碎嘴男人,在他们经过的时候,突然往地上吐口水,骂骂咧咧的。
方野大踏步的走过去,比男人高了一头,俯视着他:“叔,有事啊?”
语气里就带着不满,男人仰头瞄了一眼,摇摇头,很轻的笑了。
笑得特别侮辱人。
“那你有病?”方野又问了一句。
男人火了,一掌推在方野身上,推得他后退了好几步:“怎么说话呢?你爸你妈没教过你?”
齐意一脚就踹了过去,其实收着劲儿了,踹在了男人的小腿,没想到他那么不禁踹,往后倒下去,身体顺着冰面滑了两米。
方野抬手拦住了齐意,蹲在男人身边,揪起了他的领子,轻蔑的对他说:“叔,以后注意点,大家都是矿难家属,都住寡妇楼,你儿子和我爸是一个井下死的,谁也没比谁好一点,就别互相为难了,好吗?”
男人身上有浓重的酒气,说话像是喉咙里卡了痰,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乱响,男人的老婆跑过来,拉开了方野,拽着他的胳膊:“野子啊,他喝多了,心里没个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给姨个面子!”
方野静静的蹲了几秒钟,歪着头,看着那个人,看得他没了脾气,看的他眼神有了闪躲,他又慢慢的站起来,二话没说,扭头走了。
走到齐意身旁和他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