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还是一如往常。
顾喜喜刚把一盆野茶树苗换到散光不暴晒的位置,正弯着腰观察。
忽听咣咣咣咣,铜钟巨响。
她愣了下,立刻朝大门跑去,“张婶!张婶!你先把灶火熄了,看顾着老郎中和陈方,我去看出啥事了!”
花池渡村的村口挂着一口铜钟。
据说是某位中了举人的先祖给村里捐的。
因为这里靠近边境,早年时不时被山匪、外族骑兵轮番滋扰。
铜钟就成了全村保命的警钟。
谁发现危险,就敲响铜钟,全村人听见,就赶紧往后山逃命。
铜钟挂在槐树下,不知历经多少年,上面已经侵蚀出两个小洞。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口钟至少近十年都没响过了。
再听钟声,必定是生死大事。
顾喜喜飞奔过门前土路,就遇到三三两两的村民,提着桶、端着盆。
“着火了!”
“大家都快点!火浇不灭,已经往这边烧了!”
“造孽啊,我家的荞麦保不住可咋办!”
远远望去,田地的方向黑烟滚滚,隐约可见火光。
顾喜喜大骇,虽然看方向,目前还没烧到她的田。
但照这个火势,风向一变,她的粟米和山药……
没时间耽搁,她转身飞奔回家,简单跟张婶交代了原委。
张婶急的就要拿水桶去救火,却被顾喜喜按住。
“越是全村都乱的时候,越怕有外面的人浑水摸鱼,故意作乱。”
“我去跟陈大富他们汇合,一定保住咱们家的地。”
“我出去后,您就把大门拴上,替我守住咱们家。”
尤其是慕南钊重伤的情形,绝不能被人看见。
张婶喘着气连连点头,“好,好!”
她拿了把柴刀,双手握在胸前,“我一定守着家,喜喜,你自己千万当心。”
顾喜喜赶到时,陈大富正带着雇工们从水渠里一遍遍打水,浇在自家田地尽头分界的窄路上。
可那么长的一条线,水浇上去瞬间就吸进泥土里,根本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