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野鸡一捆柴,马林回到家,拧断野鸡脖子杀鸡接血,烧水拔毛。
何富英还没来得及埋怨,儿子已经把鸡杀完了,“哎,你这天天吃肉的。”
马林拔着鸡毛笑眯眯道:“自己不吃让我爹送马家啊,这几天我上山多打点兔子,让韩军他爹硝制一下,做护膝帽子手套,咱娘仨一人一套。”
“我不要,我又不咋出门。”
“你不要那我卖了,反正不能给老马家。”
马红梅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冒热气水盆边的马林,“老弟,又打野鸡啦。”
“嗯那,还拔了几根翎子留给你呢。”
“太好了,我泡点蘑菇。”
“姐,你咋下班这么早?”
“冬天没啥活,县里服装厂也没给派活,我们组长让我们早点回家。”
马林干脆利落斩鸡块,用清水泡上,进东屋一看马金成还躺炕上,脑门搭了一块毛巾。
“爹上火了?上火咋还睡炕头呢,我给你搬到后面储藏室降降温。”马林上来开始拖褥子。
马金成死死拽着被褥,“大林,我在炕头躺一会儿都不行?你要把爹逼死啊?我死了你有啥好处?”
“哎呀卧槽。”马林一拍巴掌,回头喊:“娘,我爹的钱藏哪里了,快瞅瞅,够不够丧葬费的,不够还得去老马家把钱要回来。”
站在马金成头顶上方,“爹,你给我爷我奶多少钱啊?借给我老叔和小姑多少钱啊?说话啊,我得赶紧要回来,人死账消,他们打欠条没有啊,趁你没死我赶紧去要账,欠条你放哪了?说话啊!”
何富英欲言又止,站门口不说话,外屋地马红梅叮叮当当摔盆。
马林打开炕柜,衣服被子都朝马金成身上扔,嘴里骂骂咧咧,“我爹真是手宽,败家玩意儿,家里钱就那么造(糟蹋),借出去还不往回要,还有多少钱啊?没心啊,家里都没钱吃肉了。”
马林搜到64块钱,还有20斤粮票,其他布票工业票没几张。
“就这么点钱?”马林双手把钱捻成扇形,在马金成眼前两寸地方扇风。
声音像炸雷一样,“你借出去多少啊?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给你野种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