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抬手行礼,微微颔首,笑道:“兄台说的是,诸君说的都对,那韩生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无耻小人罢了。
以兄台的才学,只要能见到刘大人一面,定然也会被青眼有加。”
说完,他在桌上放上三枚五铢钱,向小二招手示意之后,便走出了茶馆大门。
打开帘子,寒风灌入他的脖中,雪片也纷纷向他身上落下,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坚定的向外走去。
屋外十几步远的树上,拴着一头看起来有些老,还有些干瘦的驴子。
他一边解开拴着驴子的绳子,一边把驴背上的薄薄一层雪扫尽。
手上做着这些动作,但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和刘大人对话时的场景。
那时刘大人偶感风寒,说实在的,能看出他谈兴着实不高。
除了当时身有疾病,似乎也有年轻时苦读留下的病根,刘大人说上些时候便会咳凑两声,说到兴起,还要饮上一壶热茶顺顺气,才能压制住有些发痒的喉咙。
但即便如此,刘大人的风度依旧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心向往之。
刘大人虽然身体不适,但谈到年少求学的往事之时,却是陡然来了精神,竟然露出些眉飞色舞的神色来。
“韩君,乱世之时,有人吃百家饭长大成人,而我与韩君你,可谓是读百家书成才的。
哈哈哈哈哈……”
他和刘大人对视一眼,同时开怀大笑。
也许是年轻时很是相似的求学经历,加之这一时三刻聊天时的共情,才让刘大人能送自己如此一番大礼吧。
是的,他是韩庚辰,也就是“送洛阳韩生序”中的韩生。
韩庚辰骑上那寒门老家主送给自己的老驴子,就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那间破旧甚至有些漏风的柴房。
为何世家大族的家丁们翻遍了大兴城的客栈也没能找到他?竟然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钱住客栈,这些日子一直寄宿在一户砍柴老者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