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应该是指李叔的那位师兄吧,徐年听出了陈宪虎这话里似乎还藏着话:“请张大夫出手是不是很难?”
“不只是难不难问题,张大夫主要性情比较,呃……难以揣测。”见多识广的陈宪虎似乎在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说法,显得有些含糊其辞。
“他治病救人讲究很多规矩?”
徐年率先想到的是那位李叔的师兄会不会是有什么三不救之类的规矩,陈宪虎却苦笑道:“如果百槐堂那位张大夫能列出几条规矩依此治病,哪怕再有刁难,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权贵,还能满足不了?可就是完全不讲规矩,才最让人头疼。”
“腰缠万贯的富家翁,饥寒交迫的小乞丐,街边吆喝的卖货郎,往来无白丁的清贵。”
“真人不妨猜一猜,那位张大夫会救谁?”
如果是李施诊的作风,这四个人都能得救,但陈宪虎都这么说了显然那位张大夫虽然是李施诊的师兄,两人的行医作风却截然不同。
徐年略微想了想,说道:“富家翁?”
陈宪虎摇摇头:“谁都有可能得救,但谁也都有可能活活病死在百槐堂的门口,或许第一天都进不去百槐堂但第二天却见到了那位张大夫,也可能是反过来第一天能见到第二天就不行了。”
“但这和诊金的薄与厚,诚意的多与少,又或是精诚所至什么的全无关系。”
“没人知道那位张大夫会救谁又不会救谁,生或死在他手里似乎随意地很,就像是天气阴晴不定,只有天知道哪天下雨哪天出太阳。”
枣红马踩着石板发出的哒哒声逐渐消失,反而是车轮在平整的黄土上留下浅浅的辙痕,商铺和行人烘托出的热闹已被甩开,取而代之的是树荫拱卫出的阴凉。
在这片难得可贵的阴凉之中,便立着一扇老旧的木板门,门上悬着个牌匾。
百槐堂。
不过周围的这些树木,却没有一株槐树。
“那么祝真人与令堂好运,小子就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