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人死了,一切便万事大吉了!
“这韦刺史信上还说,他得知主帅仅有一万前锋护身,愿率滁州军护送主帅去往扬州,此刻已在赶来的路上……”一名幕僚看着信,疑惑道:“这也是徐正业的安排吗?”
“不见得。”李逸“哈”地一声笑了:“什么护送我,我看他分明是想让我护着他同去扬州——”
“我十四万大军即将会合,还缺他区区滁州军护送?”李逸道:“他杀了常阔,便等同与朝廷撕破了脸,之后此事败露,他一人自然无法应对。”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既吻合时局,又符合人性:“所以他要去扬州向徐正业请功,也是顺便寻求庇护罢了!”
“信上不是说了吗?他会带着常阔的首级前来!”
这不是请功又是什么?
两名幕僚出于谨慎,取出了上次韦浚的来信,仔细对照了笔迹与印章,皆未发现任何异样。
李逸再无疑虑,心中大安,甚至让人备酒庆贺。
端起酒杯之际,幕僚不忘询问一句:“既如此……那依主帅之见,方才令人送去给俞副将的信,是否要追回?”
“不必。”李逸道:“还是让他来吧,有备无患。”
没有了常阔,却还会有其它威胁,他已探听到,朝廷已有钦差抵达江南,不日必然会有动作。
但这并不妨碍李逸此刻的好心情,在他看来,没有人会比常阔更难应付,常阔都死了,他还怕一个区区钦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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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来的紧绷不安在此时全被卸下,李逸痛快饮酒。
幕僚劝他不可多饮,他倒也听劝,并未放任自己大醉。
但在酒意的作用下,他这一觉睡得极熟,次日一睁眼已近午时。
没了常阔这个威胁,李逸此时已不再慌张,在幕僚的建议下,他决定先等后面的五万大军赶来,再一同上路,如此更为稳妥。
待到天色将晚之时,李逸果然等到了大军赶到的消息。
大军为了追上他,自寿州而来连续赶路多日,已经疲惫不堪,但李逸在此歇整了一日一夜,此刻却精神充沛,他不顾士兵体乏,以“军机不可延误”之由,仅令大军原地休整了一个时辰,便继续连夜赶路。
如此至次日正午时分,兵马歇息进食之际,忽有斥候来报,道是自右侧方发现了滁州军的踪迹。
李逸的幕僚正色问:“果真是滁州军?可查探清楚了?”
那士兵点头:“的确是自滁州而来,军旗兵服做不得假,的确是滁州军士,为首者穿的乃是刺史官服。”
李逸道:“既如此,那便在此稍等一等他们。”
他对滁州军没什么兴趣,此刻也并不将那位素未谋面的韦刺史放在眼中,但他显然很想亲眼看一看常阔的首级。
大军趁机在此歇息,如此等了一个时辰余,果然见到了赶来的滁州大军。
李逸遂下了马车,在两名幕僚的陪同下来至军前,去见那滁州刺史。
“下官乃滁州刺史韦浚,见过李大将军!”身穿刺史官袍的中年男人朝李逸行礼。
李逸看他一眼,点头,视线很快移到了他身侧士兵手中捧着的匣子上。
中年男人会意,忙道:“下官初次拜见,特备薄礼,还请李大将军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