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小姑娘抬手张望,发现官兵们终于把凶犯缉拿归案,押往府衙去了。
“不是吧,我今早出去的时候就在抓了,现在都傍晚了才抓到啊…真是…”,她对这效率嗤之以鼻,“你昨日午间就带着他们找到人证,居然还能拖这么久!”
李莲花好笑地看她一言难尽的脸色,说了句‘回去吧’,两人于是一同往街市的莲花楼走去,路上还不忘给云苓讲讲这人情世故。
“此地地方官应当是要展示自己的政绩”,他看得透彻,“这次的案子凶手不过七岁,不及惩处的条例,如此只有慢慢来,才能在某个贵人那里彰显自己勤务。”
“贵人?”,云苓问着踏进小楼,收了面纱坐好,“你何处得知有贵人?”
“街市上可是一个乞丐都没有,巡查的官兵也已经找理由查封了不少小摊位”,李莲花摘了种的几棵青菜,引导性地补充,“我猜,你今天去的寺庙,近期当是没有香客的。”
“确实!”,她恍然轻轻自语,“怪不得那个人……”
“怎么了?”,李莲花一挑眉,把菜筐放到桌上等她回神。
云苓详细说了遇到的老妇人,指尖丢到菜上一个清洁术,转眼叶子上灰尘尽褪,已如浣洗之后。
“衣着华贵,戴有凤钗,身体欠佳,还被你放倒了不少随从”,他捻捻手指已有定论,抬眼过去叹了口气,“你遇上的,应该是当今太后。”
云苓撑着下巴嘟囔,“太后?不像啊……那怎么压不住那根凤钗呢?”
皇室中人又是位高权重者,承接国运,不应该单单因为一根带了紫气的发钗而卧床啊。
搞不明白。
不过她脑中闪过一个新的念头——
“若是这位太后说话,那这次的凶犯是不是可以被判刑?”
她犹记得那天跟花花来到河边,河水中的怨气犹如实质,等到府衙捞尸结束,一具不过五岁的尸身出现,虽然魂魄归天,但悲仍然留。
死去的小孩子是被虐打致死,全身被火烫得没一块好肉,后脑勺和四肢被石头捶打到扭曲变形,而多方查证直指另一个邻居孩童,不满七岁凶犯的杀人原因,仅仅是死者聪慧,他不满而且想让自己引起关注。
只可惜,花花说过,本朝律法里七岁以下,可以钱赎罪。
云苓惯是见不得不平,冷哼一声,“因为一己之私害人性命,不管他多大,活着都是贻害无穷!”
“嗯,借由掌权者之手,确实可以还逝者一个公道”,李莲花了解她的性子,如今,他也重新学会了应当不再‘原谅’。
“皇室中人习于波谲云诡,你要多留几分心眼”,他注视着云苓那盛颜仙姿,强调道,“一定要掩盖真容。”
小姑娘听话地嗯嗯两声,真诚又信赖,抿唇时很是乖巧。
李莲花满意地低眉一笑,拿走青菜就去做今日的晚饭,云苓也熟练地掐着手诀把产生的油烟排出去,免得楼里烟雾缭绕迟迟不退。
残阳垂落,烟火人间,又是平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