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元狩元年,四年前张骞便从西域归来,之后因军功获封博望侯。
张骞起身出列,道:“陛下,河西廊道北面的沙漠、戈壁绵延千里,荒无人烟,沿途没有一个匈奴部落。”
“行军方向、水源、粮秣,都是问题,冠军侯奔袭的计策是好,但,实现太难。”
“着实太难!”
这便是在表示不赞同了。
张骞不偏不倚,就事论事,他的话算是代表殿内大部分将军的意见。
他们并非不知道兵行险着的道理。
可霍去病的方略太险!
此时的冠军侯,一来,参与大战的经历只有一次,无法让众人对他拥有盲目的信心。
二来。
年龄是硬伤……
俗话说,嘴巴没毛、办事不牢,话是糙了点,可大部分人还真就认这套,论资排辈哪都有。
“这么说,都不赞同。”
龙榻上,刘彻敲了敲御案,思虑片刻,望向队伍前列那位,“大将军,你怎么看?”
“莫要再和稀泥,有什么说什么,去病是你外甥,也是朕外甥,朕都举贤不避亲,直接命他挂帅。”
“你避个什么嫌!”
一句话,就把卫青含糊其辞的话堵了回去。
见大将军起身,殿内嗡嗡的议论声逐渐停下,就连一肚子窝火的李广,嘴巴动了动,终是乖乖闭上了。
能让武将如此,原因只有一个:
强啊!
霍去病没有的资历,卫青有,霍去病没有的官职,卫青也有,霍去病没有的战绩,卫青还有!
也正是因为这份无敌履历,才让刘彻出言打破卫青的闭口禅。
“回陛下。”
只见卫青走到堪舆图下,不指河西之地,反而手指大汉正北方,沉声道:
“自之前数次出击,匈奴单于本部退至漠北,右贤王部遭遇重创,此时我军出兵河西,宜快不宜迟。”
“一旦匈奴人察觉到危险,必会来援!”
话罢。
卫青面向主位,恳切道:“陛下,冠军侯制定的方略,确实大胆、冒险。”
“但我军若想一战定河西,必须冒险!”
“否则……”
说着,他深施了一礼,“臣料定,一战不下,第二次再打,必然要面对匈奴主力掣肘!”
话音落下。
早已睁开眼的霍去病神情振奋,暗暗握拳,果然还是舅舅懂他。
殿内众将闻言,大都沉默不语,龙榻上的刘彻也若有所思。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