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躲?”
刘据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人群,完全没有行凶者的自觉,反而扶住腰间剑柄,纹丝不动。
既不去找皇后,也不去找大将军。
卫青教导太子要直捣黄龙,恐怕不会想到他是这么个搞法,要知道的话,肯定会劝一句。
但霍去病如果知道了……
估计会替太子换一个更大点的棋盘!
现在,刘据谁都不用去找,他特地用棋盘动手、而不是剑,就是在替自己找靠山,最大的靠山——
他老子的老子,景帝!
这时,场间也无需宦者令提醒,老太监快步来到刘据身前,惊魂未定道:“殿下怎能如此冲动?那可是丞相!”
“安啦。”
刘据用熟悉的口吻说出熟悉的话,“不是有父皇的口谕吗,什么口谕?”
“我……”
宦者令有一霎的语塞,这個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嗐!”他跺了跺脚,哀叹道:“现在闹成这样,咱家还传什么口谕啊!”
口谕,已经过时了……
……
半刻钟前。
未央宫,承明殿。
皇帝眼神淡漠地注视着宦者令,听他低声汇报道:“早间太子去了常宁殿,言说宫外流言,是李姬陷害自己。”
“奴婢事后查过,太子离开不久,李姬宫中的女官便出了东宫门……”
刘彻敲了敲扶手,“东宫门,是去丞相府?”
闻言。
宦者令的腰背下弯几分,恭声道:“是。”
李姬确实太不谨慎了,她身边的女官同样如此,根本不用绣衣使者,宦者令都将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仅凭以上寥寥几句。
刘彻便将最近的风波猜了八九不离十。
“朕宫里的妃子,串通朕的丞相,陷害朕的太子?呵呵呵,好,好的很。”
“他们都以为朕死了!?”
面对陛下突然爆发的摄人气场,宦者令头也没抬,径直扑通跪下,匍匐在地。
每当陛下提及‘死’字,那必然是要死人。
宦者令还不想死,所以跪的很快,半点怒火都不想沾染。
殿内安静一阵。
待皇帝急促的呼吸声平复,宦者令才听到上首传来不带一丝波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