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什么啊?朕又不去打鞑靼,也不去打女真,山东距离京城一千多里而已,来回一个月就够了,有三大营御马监,还有直隶卫所,五六万人呢,这没输的可能吧?所以……朕意已决,诸位爱卿,无需多言,下去准备吧!”
朱承和张维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东西,这两个可是正儿八经的老狐狸,朱由校从小不受宠,但是在很早之前因为朱威的关系,朱由校和勋贵可是很熟悉的。
自从朱由校成为太孙之后,他的一切习惯还有性子,都被摸的清清楚楚了。
朱由校自小在压抑的环境下长大,最是守规矩了,和万历成年后的放纵不同,朱由校并没有太大的性格转变,所以两人知道,朱由校也知道,御驾亲征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比正德年间了,现在朱由校若是说御驾亲征,马上午门口就能来上百个抬着棺材的官员劝谏。
所以…朱由校这是在诈人呢,先漫天要价,而后再说一个平常可能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事情,这样大概率也就成了。
别看叶向高老了,七十多岁了,可是徐光启和何宗彦两人都没能将他拉住,一下子就冲到了书案下,拽住朱由校的衣摆,满脸刚毅的道:“陛下想要御驾亲征也可以,今日就在这里,就在这乾清宫,将老臣打死,踩着老臣的尸体再去亲征,否则…绝不可能。”
“大明祖宗在上,看到陛下这等顽劣子孙,可会瞑目?我叶向高,深受神宗皇帝之恩,哪怕舍身取死为我大明社稷,也在所不惜!陛下!请下旨杀臣!”
朱由校懵逼了,他的计划里面不是这样的啊,朱承和张维贤也是愣住了,叶向高他们也熟悉,不过平常看起来叶向高就是个好好先生,怎么现在这副模样?
叶向高本人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啊,他是万历中兴的时候入的仕途,眼睁睁看着大明中兴,又眼睁睁看着大明衰落,那节骨眼,他还是首辅呢,可是没有办法,万历不会听他的。
叶向高辞官之后,时常夜不能寐,一直在想当初若是他能再坚决一些,是否大明会继续强大下去,可是没有如果。
但是今日,大明国库日渐丰足,鞑靼女真之祸已然远离,朝中内阁没有勾心斗角,党争已然慢慢平息,这样的大好局面,叶向高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啊,可是如今这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老天既然又给他了一次机会,那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强硬起来,不能由着朱由校性子乱来,大明必须强大起来,大明也必须稳定下去,他这条命,今日也就不要了。
朱由校咽了咽口水,小心蹲下,想要将衣摆从叶向高的手里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给张维贤使眼色,张维贤两眼望着天,根本不给朱由校机会。
没有办法了,朱由校只能软了下来:“叶爱卿啊,朕就是那么一说,没有真的要去亲征。”
“陛下说的话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居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