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腿要躲,却不想老乞丐使得是一记虚招,真招在右手。
一个恍惚间,他已然单手成掌朝我天灵盖砸下。
我刚要动手,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得一声哀嚎,老乞丐已经倒飞出两米开外。
师父冷哼了一声,衣袖鼓动,轻飘飘落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还离的这么近,愣是没看清师父的出手。
老乞丐倒在地上,一口老气,差点没喘上来。
少年拉着小女孩站在不远处,奇怪的是,就连小女孩脸上也没有半分惧色,只是瞧热闹似的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们这边。
少年更是有着一股远超常人的淡定,淡淡地看了一眼老乞丐,又对着我微微勾了勾嘴角。
这一番动静,招来了警察。
我和师父还有两个小乞丐和老花子照例被带走盘问。
有道是:“人心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真如炉”。
任你是铜铸的罗汉,铁打的金刚。
一旦进了有司衙门,过了三回热堂,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老花子就是个例子,先前被警察带走时还一脸怨毒地盯着我,气鼓鼓的像只没毛儿癞蛤蟆。
等进了局子,一坐上老虎凳,拷上精钢打造的银色小手镯,也就泄气了。
一股脑将多少年来做下的拐卖儿童,采生折枝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吐露出来。
老乞儿原来是个拍花子的惯犯,在各地流窜,犯下了起码三五十起案子。
仗着以前和江湖术士学过两手掌中迷魂印的左道之术,拐卖了不知多少孩子。
他将孩子拐来之后,样貌好的卖到山区做童养媳或是养子。
要是样貌不好的,就折断手足,割去耳鼻花了脸,丢到街上博取人们同情,借此敛财。
此人行踪飘忽不定,加上手段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多年来一直逍遥法外。
老乞丐的事情很快交代完毕,被暂时收押在派出所,接下来免不了进号子,上法庭。
这等大恶之人,该蹲大狱蹲大狱,该枪毙枪毙,暂且不提。
那两个孩子的身份也查清楚了,三年前父母双亡,家里亲戚霸占了房产,早早出了河南,据说是去了南方。
警方给二人联系了福利院,妥善安置,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我和师父有点不好办。
单说做笔录就是个麻烦事,车轱辘话来回问,程序极其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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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二进宫”了,也有经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只说我们是看那老乞丐行踪可疑,像是拐卖儿童,于是拦下盘问,结果他突然袭击我们,我被迫还手。
可饶是我在隔壁说的天花乱坠,将我和师父包装成了见义勇为的三好青年和人老心不老,还想为社会发光发热的老干部。
可师父却在隔壁一个劲拆我台。
他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张口就是老黄历。
说什么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净说些有的没的,还把我们俩的道士身份暴露出来,搞得人家警察同志一个头两个大。
我们俩的口供对不上,以至于折腾了半天,人家还是甩了一句:老实交代。
原本很容易说清楚的事情,现在也说不清了。
好在不多时,捞人的便来了。
“谢谢你了同志,添麻烦了· · · ”
老王对着几个警察不断致谢,好歹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才把我们从号里捞出来。
老王本名王国强,咸阳人,今年刚刚六十二,是这次发现狐刚子墓的考古队长。
“我说马爷,您以后可不能在警察面前说这些了,幸亏我来了,不然您过了年三十也出不来。”
老王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师父和老王很熟,嘿嘿一笑,言道:“也就是如今了,倘若老夫年轻时,撞见此等作奸犯歹的腌臜搓鸟,早就一刀一个,送他去阎王殿了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