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前两局我都赢了,第三局也该我来定了,后天晚上九点,青口镇渭南路,那边有个废弃工厂,咱们就比斗法,你要是再敢玩阴的,我就废了你!”
我说完话,丢下顾天一就和秦子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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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明天就是秦子裳的手术了。
我和秦子婴连忙打车去了医院。
仅仅一周过去,秦子裳的情况却急速恶化。
比起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更加消瘦,头上戴着针织帽,嘴皮干裂泛起紫色,病号服里包裹着的较小的身躯,像是一具骨头。
“哥· · · ”
秦子裳艰难地抬起眼皮,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倦意,对着秦子婴笑了一下。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过被病魔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病人的话,你无法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秦子婴紧紧握住那双泛出病态白皙的小手,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落。
秦子婴双唇颤抖着说道:“哥在· ·”
“哥· · 你头上· · 怎么· 怎么了?”
秦子裳的状态很差,基本上没有力气说出一句整话。
“哥不小心碰的,你好好休息,明天做完手术,你就好了。”
秦子婴略显慌乱的掩饰着方才额头上受的划伤,极力安抚着秦子裳的情绪。
“嗯· · 哥,我昨晚· · 梦见外婆了· ·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 外婆说· · 下雪了· · 她就回来了· · ”
秦子裳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模糊,她歪着头看向窗外,渐逝的夕阳,透过玻璃窗轻洒在她焦黄干枯的脸上。
秦子婴哽咽着,大颗泪水沿着他刀削般的下巴滴落,摔在了地上。
“外婆· · 外婆一直都在的,放心吧,等你好了,哥带你去看雪!”
秦子裳闻言,艰难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继而又看向了我。
“大哥哥···也一起去吗?”
我点点头:“当然了,我还要跟你一起翻花绳呢!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乖乖做手术。”
“好· ·我会乖乖的· · ”
秦子裳说着话,五官突然一拧:“哥· · 我疼!”
肝癌晚期,由于癌细胞的扩散,病人多半都会承受顽固性的剧痛。
“医生!医生!”
秦子婴慌了神,连忙大叫。
我急忙出门,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医生给秦子裳打了止疼药和镇定剂。
秦子裳紧皱的眉头慢慢松懈下来,整个人长出了一口气。
医生示意我我先一步出去,我明白这是有话要和我说,便没跟秦子婴打招呼,跟医生到走廊里去。
“有些话,我得先跟你们说一下。”
医生摘下口罩,长出了一口气。
我心里咯噔一声:“您·您说吧。”
“嗯,病人的情况非常差,按理来说,即使手术,成功与否先不提,术后的成活率也· · 并不是很乐观,即使做最好的打算,也就是一年半,如果癌细胞再次扩散,那· · 最多六个月。”
我闻言沉默了,看了看病房里的兄妹俩,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地说道:“我听小姑娘说,你们是道士· · 作为一名医护工作者,我应该是一名无神论者,但抛去职业,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只能说,也许,这世上大多数的病,都不是用来治疗的,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最好的结果。”
我又和医生交谈了两句,将医生送走后,回了病房。
秦子裳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
而秦子婴则靠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哼唱着那首歌谣。
“你去摘一朵芳华,篱笆旁石板坐下,微弱的灯芯将思绪捻成麻,那封信,写了又写,擦了又擦,还是不敢递给她,阿妮啊~我知道你太想她· · ”
秦子婴低声的哼唱,破碎的声音让人没来由的揪心。
又过了一会,等秦子裳睡熟了,我和秦子婴到了楼下抽烟。
当晚我也没回学校,而是和秦子婴一起住在了医院。
秦子婴一夜没睡,就倚在行军床上,一直望着病床上的秦子裳。
第二天一早十点就是手术时间,但医生那边却传来一个噩耗。
“对不起,那辆大货车就这样横冲出来· · · 但是你放心,我打电话问过了,肝源没有损坏,灌洗液也没有泄露,只是现场情况实在太惨了,我们正在联系人往这边送,你放心,还有时间· · ·”
医生和护士满是愧疚的低着头。
话音未落,秦子婴猛地一拳砸到了墙上,直接把一块瓷砖打烂。
“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秦子婴红着眼睛,低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