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须臾之间,阿兰身子蹿出两米多远,左脚脚尖正踩中梁柱之交的一块凸起悬拱,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阿兰功夫尚未用老,右脚又往柱子上一蹬,整个人弹起丈二。
那块悬拱年久朽坏,能经住阿兰一踩已是强弩之末,又被阿兰借力一蹬,整块脱落下来。
好在阿兰临危不乱,双手已经抱住了藻井下沿。
这一番动作只在喘息之际就已经完成,我也不由得替阿兰捏了一把冷汗。
我们下面的人中不少练家子,但自问这等翻高头,越万脊的轻身功夫,却无一个能比得上阿兰灵巧。
阿兰此时整个人挂在半空,只见她微微喘了口气,双臂用力攀上了藻井下沿,一只脚勾住金刚力士像,一只手扣住镂空的雕花斗拱稳住了身形。
阿兰左右瞅了瞅,冲我们说,她待会会用鞭稍卷住卷轴,叫我们也注意些,万一卷轴脱落,好去接住。
我喊了声知道,让她小心些。
阿兰手脚并用,又往上攀了三四米,眼见着距离差不多了,旋即单手扣住雕花,半边身子弹了出去,腕子一抖,蟒鞭刷的一下展开,鞭稍如竹叶青的蛇口一般,准确无误卷住了金龙口中的卷轴。
就在我们以为阿兰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正殿金顶上破开一个大洞,无数碎瓦断木砸了下来。
我们只能四散躲开,我躲到了柱子旁边,只见一团黑风从窟窿中钻了进来,正是之前逃走的那只大蚰蜒。
我叫一声不好,那大蚰蜒正冲着藻井内的阿兰而去。
关键时刻,瓦苦和阿松率先开枪,可惜即使是二人枪法卓绝,如此猝不及防的当口也不免失了准头,只打中了三四枪。
而转瞬之间,二人子弹耗尽,必须重新装弹。
我冲阿兰吼了一声,叫她快些下来。
但说着容易,想要在这种时候快点下来,除非真是燕子李三活了不可。
几乎就在我喊完话的同时,大蚰蜒裹着一阵腥风已经到了藻井下面,两条巨长的触须已经探进了藻井内部。
饶是阿兰胆识过人,也不免大吃一惊,登时手脚一软,整个人直坠了下来。
已经到手的卷轴从鞭稍滑落,那大蚰蜒吊挂下来要去咬阿兰,不想慢了半步,却阴差阳错把卷轴吞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