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桃子点点头,“不错,是我,你要如何?”
看着人高马大的刘桃子,这家伙的眼里没有半点的惧怕,他大声说道:“我只是想要问问大戍主!!此番前来,可带来了我们需要的粮食?!”
“上年的粮食只给了一半,其余的说让我们自筹!自筹,自筹!这里哪里还有能自筹的地方?!是要我们上邺城去自筹嘛?!”
“过冬的衣裳,我只拿了两件,我还有两个弟弟没有衣裳穿,冻坏了脚趾,再上不得马!!”
“大戍主!!可曾带来了粮食?!”
幢主再次装模作样的开口训斥道:“大戍主刚到!速速让开!!”
可听到那甲士的质问,关卡内外的几个甲士也相继起身,有人大声说道:“说的本来就没错,两年了,次次都给不齐粮食,说什么会补发,补发的粮食在哪里?!邺城的贵人已经不在意我们了吗?!”
看着躁动不安的诸多甲士,姚雄缓缓将手放在刀柄上。
看到这一幕,幢主后退了几步,眯起了双眼,嘴角微微撇起。
刘桃子却纵马上前了些,青狮不善的盯着面前的甲士,鼻息几乎都要喷在对方的脸上。
刘桃子低着头,看着他的双眼,“这两年,大齐收成不好。”
幢主一乐,那甲士听到这句话,更加生气了,“那便要我们挨饿不成?!想来邺城那边是不愁吃喝的吧?!”
甲士们纷纷哗然,喧闹了起来。
刘桃子抬起头来,看向了西边。
“可我听闻,西贼那边倒是大丰收。”
那甲士当即闭上了嘴,惊诧的看着刘桃子。
“没有粮食,就勿要龟缩在这里了,好好准备,过上几天,我带你们去西边拿些粮草物资.”
这一刻,那甲士脸色狂喜,“戍主此言当真?!”
幢主却急了,他赶忙前来,“大戍主,我们这里.”
刘桃子猛地盯向了他,幢主当即闭上了嘴。
刘桃子再次看向甲士,“此言当真,且告知戍内诸军,让他们磨好刀,喂好马。”
“唯!!!”
那甲士大喜,赶忙朝着刘桃子行了礼,又火速让开了道路,站在了两旁。
刘桃子领着其余众人继续前进。
姚雄此刻却很是愤怒,“一个小小的士卒,竟然敢拦下兄长来质问,兄长不该拦我的,这样的,只有杀才能使他们臣服!”
田子礼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没有急着开口,崔刚怯生生的说道:“这里的甲士不是寻常的甲士,他们名义上是甲士,可他们却拥有自己的军奴,自家拥有甲胄,马匹,弓弩,出征的时候,能带着二三十军奴跟随自己出去作战.这里的情况跟中原不太一样。”
刘桃子一言不发,领着其余众人继续前进。
他们如此过了三处关卡,方才来到了城门口。
各地的情况看起来都差不多,而来到了城门口,便看到有一人骑着大马,领着诸多的骑士们,站在此处,安静的等待着。
两方人马缓缓靠近。
刘桃子与那人对视,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凶狠,就这么渐渐走到了一起。
那人朝着刘桃子略微低头,算是行了礼,“我是副戍主贺赖干,见过将军。”
刘桃子没有理会他,直接领兵迎着他们就往城内冲去,一时间,贺赖干大惊失色,他身后的骑士们也是大叫着,匆忙躲避,刘桃子直接强行分开他们,从他们之中冲进了城内,身后的诸多骑士们纷纷跟随,看向左右两旁骑士的眼神多有不善,双方剑拔弩张。
贺赖干被挤到大门边,半个身子都被贴在城门上,骑士们不断的从他们之中穿行而过,根本不给他掉头或者走出来的机会。
贺赖干的脸色通红,不知过了多久,数百骑士全部进了城,贺赖干这才能自由移动,他纵马掉头,看向了那进城的众人,眼里满是怒火,他咬着牙,看向了左右,“竟被一个小娃娃给羞辱了!”
“跟我走!!”
他领着众人赶忙跟了上去。
而此刻的刘桃子,正在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群。
武川跟寻常的城池确实不同,城内的建筑,也是以校场和军营为主,民居则是贴着外墙,整个城池就像是个大号的军营,道路非常的宽阔,主干道多,小道少,一切都是按着军营的配置来建设的。
那位幢主继续为刘桃子带路,此刻,他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他们一路来到了官署。
所谓官署,也不过是一个大点的土宅院,看起来灰扑扑的,推开了门,里头是杂草丛生,破烂不堪,四处都散发出恶臭味来。
幢主急忙解释道:“大戍主,诸多军戍是用不上官署的也不曾安排军吏,便一直空着,若是您要居住,可以住在城外,城外有戍垒”
他正在解释着这里的情况,贺赖干这才一路纵马冲到了刘桃子的身边来。
他的脸色颇为难看,只是看着这挤满了道路的骑士们,他将话咽了下去,开口说道:“戍主,我已在戍垒备好了饭菜”
“我便在此处居住。”
“你给我下马,带着人将里头打扫干净。”
刘桃子以马鞭指着面前的贺赖干,开口说道。
这一刻,贺赖干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贵人莫不是以为领了些骑兵过来,拿着可汗的诏令,就能在此处作威作福了?”
“城内外有骑士三千,您这点兵,也未必说得上话”
“而这里距离邺城又太远,这里的事情,可汗也未必清楚,连年纵马摔死的戍主,也不在少数。”
刘桃子跟他对视,左眼角跳了跳,眼里闪过一丝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