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重雪又轻轻嗯了一声。

“时间很久吗？”

“嗯，很久。”楼重雪顿了顿，补充说：“从我记事起到我十五岁那年。”

姜屿书怔住了。

他望着这个表情淡漠的人，突然有些心疼。

从记事起到我十五岁，十几年的时间，他一定很绝望吧？

可是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地说出来？

怪不得他总是情绪不定，整天臭着脸。

要是换做别人经历十几年的虐待，早就崩溃了，哪里还能这么淡定地和他说话？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是臭脸怪。

姜屿书突然道歉，楼重雪愣了一下，蓦然抬起头对上那双载满心疼的眼眸时，他心头猛然颤动。

这时，姜屿书又说：“那些年，你一定很疼吧？”

楼重雪睫毛轻颤，心头一暖，眼眶却有些发酸，好像那些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令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姜屿书唇瓣微张，拍了拍他的手，冲他温柔一笑，“没关系的，虐待你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你未来的人生定会光明璀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认识那么久，楼重雪还从未见过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不由得看痴了，“好。”

安慰得差不多了，姜屿书终于想起来问他的名字：“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提到名字，楼重雪用那双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神秘莫测地反问：“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姜屿书点头，眨眼说：“我总不能喂喂喂地叫你吧，那样多不礼貌。”

“好，我告诉你。”楼重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扣得紧紧的，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我叫楼重雪。”

“哦，楼重雪啊，这名字真好听。”姜屿书笑着赞叹一声，突然脸色一变，眸子瞪得老大，猛地起身，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楼、楼重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血月阁阁主楼重雪？”

楼重雪死死拽着他的手，缓缓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笑意，“害怕了吗？想离开？”

男人笑得极为瘆人，好像下一秒就要结果了他。

姜屿书吞了吞口水，僵硬地坐了回去，笑得比哭还难看，“没、没有，我不怕。”个鬼啊。

“是吗？”楼重雪用力将他拉入怀中，捏住他的下巴，清冽的声音带起阵阵寒意，“你撒谎。”

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姜屿书心跳加快的同时又欲哭无泪，“我、我确实有点害怕，因为你动不动就吓唬我，而且我体内还有你下的蛊虫，换谁都会害怕吧？”

楼重雪顿时噎住，收起了吓人的神色，脸色柔和许多，“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