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们齐齐跪拜在地，朝夏毅虔诚叩首，口中不停高呼道：“叩见始黄孝芒天天主大尊！”

张自然静静盯了夏毅片刻，忽然昂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本观明白了！始黄孝芒天不是没有覆灭，它仅是重生了而已！不然哪里有合道境的天主大尊存在？哈哈哈哈，不过本观能死在一位天主手中，虽败犹荣！”

“你说的对！始黄孝芒天是重生了！但我不会杀你，因为有人更需要！”

夏毅微微一笑，朝大橙子使了一个眼色。

大橙子提刀上前，盯着张自然的脖颈咬了咬牙：“张自然，你还记得牛小军吗？今天，我就要为父报仇！”

“慢！”

张自然发出了一声大喝，深深看了大橙子一眼。随即卸去了周身的烈焰，气息开始不断颓败。

他的胡须尽数脱落，露出了一个光滑的下巴，脸上的皱纹猛然一展，竟变得无比年轻。

“是你？”

大橙子盯着容貌大变的张自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张自然如今的样貌，正和那张照片上的合影者一模一样。

张自然深深看了一眼大橙子，柔声道：“大侄子！你父亲和我情同手足，我又如何能忘记？只是我俩所求不同而已！自从你父亲死后……我也心生愧疚……这才换了一副面孔，就当重新活过一世！其实……我一直在等……等我证道太皇黄曾天的那日，再去他的坟头祭拜！我要让他知道……当初是他错了，而不是我！”

他笑着看了一眼夏毅，黯然道：“但现在看来……还是我错了！”

“住口！你这奸贼还有脸说？当年若不是老夫发了狂，你哪里有资格入主赤霞门？”

刘长风怒气冲冲地提起长刀，恨不得将他即刻斩于当场。

张自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长风！当年你练功走火入魔，囚禁你的建议，其实是小军早就计划好的！”

“小军计划好的？”

刘长风震惊地朝后退了两步，陷入了深思之中。

张自然将目光投向了夏毅，面色倏然一变：“始黄孝芒天重生，是祸不是福！其实从我的根基被收走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一位天主大尊！”

他抬头微微看了一眼光柱上方的苍穹，冷笑道：“如果倒推三十年，你只是一位合道境的天主大尊，我依然会背叛你！我张自然做事向来说一不二，错了就是错了！我是看在大侄子的份上，才断绝了这份气机，可绝不是因为你这弱小的天主！”

他话音刚落，周身又腾起了熊熊烈焰，在大橙子诧异的目光中，朝着光柱顶端的一道裂隙猛然撞去。

那裂隙不知是何时出现在光柱顶端，但从其中散溢出的恐怖气机来判断，将有极其恐怖的存在会从其中脱出。

“大侄子，你不能亲自斩杀本观，是不是有些失望？不过，本观现在就将这身气血回归天地，也算是给你和小军一个交代！”

“轰隆隆！”

光柱顶端爆出了震耳的声响，一道道强横的气浪激荡而出，本已裂纹密布的光柱顷刻碎裂一地，化为了片片晶莹。

张自然的身影随同那道裂隙，都化作了一团刺目的白光，骤然膨胀开来。

等着气浪散去，虚空上留下了一个骇人的黑洞，正一点点的散溢出无可匹敌的威能。忽然间，天空降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充盈在整个天地之间。

有合道者自爆元灵，天地同悲。

随着雨点的不断落下，一张照片也从空中飘落至大橙子的脚边，照片上两个年轻人相互搂着肩头，正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