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三轮车的大姐听不太懂,配合地傻笑着:“谭老师,以后我们希望小学的娃娃会越来越少呢。现在我们村里的人出去咯,打工也好,娃娃们考试考出村子也好,等以后村里面的老人都去守山林了,娃娃们也不会有现在多了。”
“你希望他们都离开这里吗?”
大姐笑呵呵地摇头:“不是我希望,我觉得出去能赚到钱也没得哪样不好呢。这是一块贫瘠的地方,以前有个老师就说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但是我们这个地方要哪样没得哪样。你瞧瞧旁边的燕瓦山嘛,明明我们两个村相邻着,那个地方就能挖出来矿产,我们这个地方就是穷山恶水。”
谭溪宁见大家吐槽得越来越起劲儿,也没去反驳她,静静地沉默着。
大姐骑着车没有要停下话匣的意思:“现在村里面就是还有老人了,等老人不在了么,都出去打工也好。希望小学怕是么得学生了,谭老师你说是嘛?这是一个么得希望的地方,留在这里也就是这个样子咯。”
谭溪宁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听姐这个意思,你也想离开普沙村?”
“是嘛。我家一直都是挖药材卖,你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我辛辛苦苦去山上挖药,一个月下来能赚一千块钱。我要是跟着他们去摘棉花,一个月还能赚三千多。”
谭溪宁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她,转头说道:“姐,贫瘠是现状,却不一定是未来。我们的村庄未来的发展如何,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哈哈哈哈,谭老师你有文化,你说的这些道理我理解不来。不过我已经报名去新疆摘棉花了么,这是最后一趟去镇上咯。”
谭溪宁见大姐去意已决,也没说什么留下的话,蹲着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山那边微弱的灯火。
每个人都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无人能干涉。
大姐见谭溪宁又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以后进镇上的事情。
“小谭老师啊,你也莫担心噻。虽然我要离开普沙村,不过这个车我也带不走嘛。我打算停在村委给他们用咯,反正骑了这么多年,也不值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