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哥,红枫大哥没想着再打扰你了。他也才大病初愈,大夫说他思虑过甚,又底子不好,再不好生将养,是对寿数有碍的……你就当,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他这回吧!”
顿了顿,她咬紧牙关,想起眼前种种,都是因为阿鱼叔,她恶从胆边生,指着阿鱼叔道:“是他。红枫大哥之所以会说那些伤人心的话,是因为他捏着红枫大哥的卖身契,逼迫他去做去说的。”
“都是他捣鬼的!说不得红枫大哥,就是又被抓走报复了!”
“你别胡说八道!”阿鱼叔气得跳脚。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个小姑娘跟前乱了阵脚,前功尽弃,一时间瞪圆了眼,恨不得生吞了她才好。
黎昭群愕然,半晌,才消化完毕,他抓住阿鱼叔的胳膊,咬牙问道:“阿鱼叔,她说的可是真的?红枫,你把红枫怎么样了?”
“少爷,你难道宁愿信个外人,也不肯信我么?”阿鱼叔也感觉难受。
孙桥桥可根本不给他煽情的机会,急忙道:“你若是真的一心为黎大哥好,你就不该事事替他做主。黎大哥是你的主子,你却凡事都瞒着他。”
“你羞辱红枫大哥,又派人掀翻我的摊子,寻我麻烦,如今更是连红枫大哥都不肯放过,你让黎大哥如何信你?”
阿鱼叔咬紧了牙关,蓦地跪倒在地,“少爷,我都是为了您好。夫人她也……”
“她说的可都是真的?”黎昭群神色难堪至极,他想起如今种种,都掌控在阿鱼叔掌心之中,就只觉得汗毛直竖。
“少爷……”阿鱼叔辩无可辩。
黎昭群闭了闭眼,心口一阵冰凉,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问你,红枫在哪里?”
“少爷,您别问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您该回府了!”阿鱼叔磕了个头。
“——阿鱼叔!”黎昭群咬紧牙关,恨恨地瞪着不发一言的阿鱼叔。“我再问你一句,红枫到底在哪里!?”
阿鱼叔并不应声。
孙桥桥望着他这副模样,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前头听过的那番话,蓦地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我途径酒肆时,听一些人提及,前面的……楼子里来了个安京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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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阿鱼叔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抬眸看向孙桥桥的眼里仿似淬了毒。
黎昭群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光,他一揪住阿鱼叔的衣领:“你敢!你竟敢敢把他卖到那种地方?!”
孙县令站在门口听了一耳朵八卦绯闻,心中胆战心惊,也不敢再多听,连忙退到了院子里。
阿鱼叔咬紧了牙关,闭紧双眼,沙哑着嗓音道:“少爷,我都是按照夫人的意思办的。只有把那红枫弄走,你方能顺利回去安京……”
“夫人的意思?”黎昭群眼中的怒火更盛,“你以为搬出大伯母和我娘她们,我就会饶了你?”
“少爷,我不需要您饶了我,就算是要属下的性命,属下也没有二话。但是,”阿鱼的声音坚定,又充满无奈,“一个男倌,怎么配得上您?”
“你是堂堂公府的公子,将来要娶妻生子的,是有大好前程的。再这样下去,只会败坏您的名声,您知道安京多少人在嘲笑咱们府中么……”
“住口!”黎昭群厉声喝止,“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快说,你把红枫卖去哪个楼子了?说!”
阿鱼叔低着头,不说话,只神色视死如归。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倒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但他绝不能再让红枫跟自家少爷解除误会,重新走到一起。
黎昭群见此,倒也没再强逼,而是慢慢道:“阿鱼叔,你救了我,待我也极好,我心中一直对您颇为感激。”
“在我心里,我并没有把你当成下人。但这是我和红枫的事情,便是我娘,都不能插手。”
“你不肯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一间间楼子瓦舍的去查,这个蔚县也不大,我总是能找到他的下落的……”
闻言,阿鱼叔一愣,眼看着黎昭群真的要出去找孙县令,他心口一慌,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少爷,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