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寒月潭边风云起，龙血初沸破阵图
落霞镇的暮色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将青石板路润得发亮。镇子东头的“迎客来”客栈里，凌羽正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行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龙形玉佩。玉佩的暖意比昨日更甚，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其中蓄势待发。
“药熬好了。”柳依端着一个黑陶药碗走进来，碗沿氤氲着白色的热气，带着苦中回甘的药香。她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是用万毒谷采的‘醒神草’和‘凝露花’熬的，能安神定气，对你恢复内力有好处。”
凌羽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滑入喉咙，却在丹田处化作一股暖流，与玉佩散发的暖意交织在一起。他看向柳依缠着纱布的手指——那是昨日为了采摘金心莲，被紫电蛙的毒液灼伤的。
“你的手怎么样了？”
柳依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了缩，笑道：“没事，涂了‘清毒散’，已经消肿了。倒是苏瑶姐的‘腐骨散’，虽然用金心莲的莲子压制住了，但要彻底清除，还得找到‘玄水冰晶’。”
提到苏瑶，凌羽的目光转向隔壁房间。苏瑶正在里面打坐调息，白若雪守在她身边。昨日万毒谷山洞一战，秦昊带来的“银甲卫”布下“锁龙阵”，若非凌羽体内龙影爆发震碎阵眼，他们恐怕真要被困死在山洞里。即便如此，苏瑶为了掩护众人撤退，又中了秦昊一记“裂风掌”，伤势加重了几分。
“玄水冰晶……”凌羽沉吟道，“我记得《异宝录》里提过，此物产于极北之地的‘寒月潭’，能解天下至毒。只是寒月潭被‘冰魄宫’世代守护，从不许外人靠近。”
“冰魄宫？”柳依眼睛一亮，“我师父曾说，冰魄宫的现任宫主雪倾城，医术通神，尤擅解毒。若是能求得她出手，苏瑶姐的伤说不定……”
话音未落，白若雪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外面有西秦的暗探。我刚才在客栈后院发现了他们留下的‘银狼符’，是秦昊的亲卫‘狼牙营’的记号。”
凌羽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街角的茶摊旁，两个戴着斗笠的汉子正假装喝茶，目光却频频瞟向客栈二楼，腰间隐约露出银色的狼头徽章。
“看来秦昊是铁了心要取我的龙血。”凌羽眼中寒光一闪，“狼牙营是西秦最精锐的部队，个个以一当十，擅长追踪和布阵。他们既然找到了这里，恐怕附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那我们现在就走？”柳依有些着急。
“走不了了。”白若雪摇头，“我刚才绕镇一周，发现镇口、渡口都有狼牙营的人，他们用‘牵机丝’布了结界，一旦触动，就会引来更多援兵。”
凌羽眉头紧锁。狼牙营的“牵机丝”是用极北冰蚕丝混合玄铁熔液炼制而成，锋利无比，寻常刀剑根本无法斩断。更麻烦的是，这种丝线能感应内力波动，只要有人运功突破，就会触发警报。
“他们这是想困死我们。”苏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很坚定，“秦昊知道我们在万毒谷消耗巨大，想等我们内力耗尽再动手。”
凌羽看向苏瑶，发现她左臂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迹，显然是刚才运功时牵动了伤口。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一股温和的内力注入她体内，压制住翻腾的毒气：“别勉强自己。”
苏瑶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暖意，脸颊微红，轻轻挣开他的手：“我没事。倒是你，昨日为了震碎锁龙阵，龙影反噬伤了经脉，现在强行运功，只会加重伤势。”
凌羽心中一动。昨日龙影爆发时，他确实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冲撞，若非玉佩及时护住心脉，恐怕已经走火入魔。他低头看了看玉佩，翠玉表面的龙纹似乎又清晰了几分，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念。
“或许，我们可以反客为主。”凌羽突然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兵王”的狡黠，“狼牙营擅长布阵，那我们就破了他们的阵。若雪，你还记得‘炼狱营’的‘声东击西’战术吗？”
白若雪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了然：“你想引开他们的主力，趁机突破结界？”
“不止。”凌羽走到桌前，拿起一根筷子，在桌面上画出落霞镇的地形图——这是他刚才从客栈掌柜那里套来的，“落霞镇三面环山，只有南边的渡口能通船。狼牙营把主力放在渡口，却忽略了西北角的‘断云崖’。那里地势陡峭，却是他们结界的薄弱点。”
“断云崖？”柳依想起什么，“我在药书上见过记载，说崖下有暗河，连接着寒月潭的支流。若是能从暗河走，说不定能避开追踪。”
“好。”凌羽拍板，“若雪，你带苏瑶和依依从断云崖突围，我去渡口引开狼牙营的注意力。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直接去寒月潭等我。”
“不行！”苏瑶立刻反对，“狼牙营的统领‘银狼’赵烈是秦昊的左膀右臂，据说已经练到‘罡气境’巅峰，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小主，
白若雪也点头：“我陪你去渡口，让她们先走。”
凌羽看着三人，心中暖意涌动。他知道她们的担心，但此刻分兵是唯一的办法。他从怀中掏出那枚龙形玉佩，塞进苏瑶手中：“拿着这个，它能护你们周全。等我解决了赵烈，就去寒月潭找你们。”
苏瑶握着温润的玉佩，指尖微微颤抖。这是凌羽最重要的东西，他从未离身，此刻却交给了她，其中的分量不言而喻。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在寒月潭等你，你一定要来。”
夜色渐深，落霞镇的灯笼次第亮起，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渡口处，停泊着十几艘乌篷船，船头站着手持长刀的狼牙营士兵，火把的光芒映在他们冰冷的铠甲上，泛着慑人的寒光。
突然，客栈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那是凌羽点燃的“惊鸿雷”。赵烈立刻意识到中计，厉声喝道：“不好！他们想跑，留一半人守渡口，其他人跟我去客栈！”
就在狼牙营士兵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闪出，手中的半截玄铁枪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赵烈的后心。正是凌羽！
“找死！”赵烈反应极快，回身一拳轰出，拳头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白色罡气，正是“罡气境”的标志。
“铛！”枪拳相撞，凌羽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不由后退三步。赵烈也被震得气血翻涌，看向凌羽的眼神充满惊疑：“你竟然没走？”
“想走，先过我这关。”凌羽冷笑，体内内力运转，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灼热——那是他将玉佩交给苏瑶前，特意注入的一丝龙影之力，此刻正与他的血脉呼应。
赵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果然是龙族血脉，难怪秦将军如此看重。今日擒了你，我便是大功一件！”他挥舞着铁拳，再次攻上，拳风凌厉，将凌羽周身的退路尽数封死。
凌羽不与他硬拼，脚下施展“踏雪无痕”，身形飘忽不定，如同在战场上穿梭的特种兵，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赵烈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半截枪杆不断点出，专挑赵烈铠甲的缝隙下手，逼得赵烈不得不分心防御。
“只会躲躲藏藏的鼠辈！”赵烈被激怒，猛地一声长啸，周身的罡气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狼头虚影，正是狼牙营的绝学“狂狼啸”。
这一招不仅威力惊人，还能震散对手的内力，是赵烈的压箱底绝技。凌羽知道不能硬接，猛地一个翻滚，避开狼头虚影的正面冲击，却还是被气浪掀飞，撞在一棵老槐树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受死吧！”赵烈狞笑着扑上，铁拳直指凌羽的胸口，想要活生生掏出他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羽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体内属于“龙王”的威压猛然爆发。赵烈只觉得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袭来，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沉睡了千年的巨龙。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凌羽抓住了机会。他猛地想起当年在地下世界，与“金三角毒王”决战时，曾将特种兵的格斗术与古武的“寸劲”结合，创造出一招“破山击”。此刻，他将体内残存的内力与龙影之力凝聚于拳，狠狠砸向赵烈的小腹——那里是罡气防御最弱的地方。
“噗！”赵烈如遭重击，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渡口的石碑上，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银狼徽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羽：“你……你的力量……”
凌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身形一闪，半截枪杆刺穿了他的咽喉。狼牙营的士兵见状，顿时乱作一团。凌羽趁机纵身跃上一艘乌篷船，挥枪斩断缆绳，船借着水流，迅速驶离了渡口。
他回头望了一眼落霞镇的方向，那里已经看不到火光，想来苏瑶她们已经安全突围。他松了口气，刚要运功调息，却发现胸口的龙影之力正在快速流失，眼前一阵发黑，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羽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船舱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旁边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是温热的米粥。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端着水走进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
“是你救了我？”凌羽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少女按住。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少女将水递给他，“我叫阿竹，是这附近的渔民。昨天在下游发现了你，就把你救回来了。”
凌羽道谢后，喝了口水，问道：“这里离寒月潭还有多远？”
“寒月潭？”阿竹瞪大了眼睛，“你要去那里？那里可是禁地，冰魄宫的人看管得可严了，而且最近还有好多陌生人在附近转悠，听说都是为了什么‘玄水冰晶’来的。”
凌羽心中一凛，看来秦昊的人已经先一步赶到了寒月潭。他必须尽快赶去，否则苏瑶她们可能会有危险。
小主，
“阿竹，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寒月潭？”
阿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只能送你到潭边的‘望月亭’，再往前，我就不敢去了。”
船行半日，终于抵达了寒月潭。潭水如墨，寒气逼人，即使在盛夏，也能看到水面上漂浮的白霜。潭中央有一座小岛，岛上隐约可见宫殿的轮廓，想必就是冰魄宫的所在地。
凌羽在望月亭与阿竹告别，刚要动身，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身一看，只见苏瑶、白若雪和柳依正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惊喜。
“凌羽！”苏瑶跑过来，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红，“你没事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