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啥?”栓子不想让赵鹏举去。
“你去干啥,俺就去干啥。”赵鹏举学着栓子的腔调说。
“你不能去,俺当不成连长了,你还能接着当副连长。”
“你不当连长,俺当副连长也没啥意思。”
“怎么没意思,还有那么多兄弟。”
“那就撒丫子放羊。”
“瞎扯。”说着,栓子要爬出草棚。
赵鹏举拉住栓子:“你让不让我去?那俺可喊了,你也去不成。”
栓子无奈:“真赖皮,走。”
“嘿嘿。”
两人从草棚子下面钻出来,避开看守的战士,向前爬了两步,立即站起来,大摇大摆往村外走。夜色之中,谁也没注意到他俩。快到村口时,两人又猫腰,避开岗哨。驻扎李庄时,两人天天查岗,对明哨暗哨都非常熟悉。
从北面下山,穿过山谷,又爬上坡顶,栓子站住了。
“怎么不走了?”赵鹏举问。
“几点了?”栓子问。
“出来的时候十点多——你有怀表。”赵鹏举早就羡慕栓子的怀表,可打了那么多仗,竟然没再多缴获一块,这还真是怪事。
栓子蹲下,从怀里拿出表,俯身近看,十一点零五分。收好怀表,站起来,却开始了茫然。
担心敌人不仅来偷袭,还会使诈,栓子才偷跑出来。呼吸着山顶冰凉空气,脑子却似乎忽然间的清醒,觉得自己担心只是担心,没必要偷跑出来。
栓子犹豫了,赵鹏举更觉得是瞎胡闹,有些后悔。如果没有敌情,现在是错上加错,那副连长肯定当不上了。
“咱回去吧。”赵鹏举小声说。
栓子却吸了吸鼻子。
“你闻到什么了?”赵鹏举问:“烤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