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云裳离兮 琼宇空空(17)

相思策 菁苿 702 字 15天前

妘楸弃了争心,顿觉思绪清朗,自省此身,察觉竟不知不觉陷入俗世嗔痴,真真可笑,又实实可怕!她兀自一笑,只觉荒诞一场,起身就要离开。

蔚朔见她神色渐复平和,想她应是恼恨尽消,与她静坐了片时,又见她起身离去,忙直身追问,“又去哪里?鸾儿的事你可想过要如何应对?”

这一言又惹妘楸恼恨,回头质问,“如今倒又想起你的鸾儿了!早做甚么去了!”

“早了岂非是看你在闹!寡人总要先顾眼前罢!这半日时光尽耗在你身上了!”蔚朔振振有词。

妘楸被他无赖行径气到发怔,“那你昨晚又做甚么去了!急函总是昨天就收到罢……”

“昨晚岂非也与你一处!更是整晚时光都耗在你身上!你倒转头忘了!亏得寡人尽心竭力……”

妘楸再忍不得,忿忿回身,冲着蔚朔疾步奔来。蔚朔本还端坐席上,见此阵势忙拾衣袖遮挡面部,喝令一声,“不许打脸!”。妘楸冲到近前,顾不得斯文抬脚踢了两下,又挥袖一通乱打。

蔚朔不觉笑了,瞧她来势汹汹,还当是怎样凶悍!可落在身上的那些触碰竟无一处生痛,倒有几分撩拨之意!想她总是顾念他身上有伤,留着分寸罢,在她心底总是疼惜他的罢!

蔚朔沾沾自喜,瞧她又来推搡,嬉笑说道,“夫人恼恨的样子倒十分可怜——”说时便扯她衣袖顺势躺倒,将她带进怀里又翻身按在席上,妘楸将要挣扎,他立时低呼,“休动!休动!真的会痛!”伤口撕扯的疼痛漫过全身,他伏在她胸前闷声半晌,才算稍得缓解。

至此,他也总算醒悟她倒底为着何事着恼!“所以——你恼恨至极原是为昨晚的事?”他攀向她双肩打趣探问,“你倒说说,我又哪样未遂你心意,叫你说走就走!外面难道有更好的?”

妘楸微微立目,又羞又恼,“我与你说过,不可以这样待我!休要动手!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蔚朔笑了,他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便也不敢造次,只乖巧地伏在她身上,柔声质问,“依你意思,每回只许我来奉承你,但我恣意一回都是不许?你这女子……倒底知不知礼?《尚礼》中可是只记着‘侍君之仪’,还从未有过‘侍美’之说!又或者,明日换你做王,我做后,自此便依了你的样式,你说怎样,我便怎样,如此可好?”

妘楸被他露骨的言辞逗弄的面飞霞光,目露娇嗔,扭头别处,恨说,“你再胡说,我当真打你!”

蔚朔更笑了,歪头枕向她颈窝,满心柔情,“楸,我只想问你讨个女儿,求你就赠我个女儿罢!”

妘楸微微叹息,当初若知他深情如许,就不该招惹他啊,如今倒似欠了他!“你这两日所见……奇迹,是我将将恢复的一点巫灵之力,倘若为你生儿育女……便是这一点灵力也将荡然无存!”

蔚朔怔了下,仰头看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一时竟无话可说。他自是知道她先前失了灵力是为救他的缘故,若再问她讨要儿女,便是第二回夺她灵力,她自此便是这世间一普通妇人。

“可是……实则,你深居王廷,想来……也无需甚么灵力,寡人自会护你周全至一生一世……”

妘楸笑笑,“你是要我息了寻找族人的念头,在这举目无亲之地,战战兢兢,孤独终老?”

蔚朔急了,“你怎会孤独终老?又怎是举目无亲?你有我啊!我即是你的至亲!可以为你生,为你死,此生定会守着你白首不离!至于说寻找你的族人……只待鸾儿这事过了,我会将林柏、蔚拓召回,再加上初阳城但凡被你从地府里捞回来的将士,令他们一起帮你寻找族人,岂非胜过你一人之力?且他们都曾受你恩德,必会达你所愿,绝无背弃!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