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这会儿在宫中也不知道忙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
“今年夏天,承乾和丽质,怕是不能来庄子上了。”
李韶闻言,也了然地点点头:“是啊,皇后殿下如今身怀六甲,算起来也有四个月了吧?正是需要安心静养的时候,确实不宜舟车劳顿。陛下体恤皇后,今年连九成宫都不去了,要留在长安城中陪着呢。”
这么一算,李复忽然觉得有趣,笑道:
“如此说来,咱们家这个,和皇后殿下如今怀的那个,年岁上倒是相差不大,估摸着也就三个月左右。”
“孩子们岁数相差不大,最是能玩到一块去,从小一起长大,都不孤单。”
“不过不管将来如何,眼下啊,咱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你且安心养着,等天气凉快些,胎像更稳了,我陪你多在庄子里散步赏景。至于长安城里的热闹,暂且让他们热闹去,咱们过咱们的清净日子。”
日头西斜,收敛起白日的炽烈,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
悠扬而略带慵懒的钟声从书院深处传来,回荡在暮色渐起的空气中。
原本静谧的学堂院落,瞬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了层层生机勃勃的涟漪。
“放课喽——!”
不知是哪个年轻的学子率先喊了一嗓子,带着如释重负的欢快。
紧接着,各个学堂的门被“吱呀”推开,身着各色学院服饰的学子们如同潮水般涌出。他们不再像课堂上那般正襟危坐,而是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说笑着,打闹着,将一整日埋首典籍、钻研技艺的紧绷感,尽数抛洒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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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相时的书房大门打开,两个小小的身影,恭恭敬敬的向颜相时拱手行礼道别。
“先生,学生告退。”
“先生,学生告退。”
书房内,端坐于案后的颜相时,看着这两个知礼的小弟子,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他微微颔首,声音平和:
“嗯,回去路上慢行,温习今日所授。”
“是,先生。”两人再次齐声应道,这才直起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当书房门完全合拢,隔绝了先生的视线后,两个孩子仿佛才真正卸下了“课堂”的束缚,相视一笑,那属于孩童的活泼天性瞬间回归。
“走喽,回家!”李睿小声欢呼一句,拉了拉赵硕的袖子。
“嗯!”赵硕用力点头,脸上绽开憨直的笑容。
两人这才迈开轻快的步子离开书院,往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仆从护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最近这些日子,小郎君和狗儿都是步行回家,路上说说笑笑,偶尔玩闹一番,自在快乐的很。
李复也没有反对,就让着俩孩子在放学路上,闹腾去吧,反正有护卫跟着,在庄子上出不了事。
若是连放学路上都要“看守”着,紧绷着,那孩子的童年,又会有什么乐趣呢?
跟在李睿身后的仆从护卫,看着小郎君蹦蹦跳跳的,也跟着高兴。
高兴是会传染的。
许是今日课业完成得顺利,又或许是这暮色太美让人心胸开阔,李睿忽然张开双臂,对着空旷的田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吼叫:
“哟吼~~!”
这声怪叫引得赵硕和仆从们都笑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们笑容落下,李睿紧接着便扯开嗓子,用吟诵《三字经》的调子,唱出了石破天惊的两句:
“人之初!性本善!”
“不写课业是好汉!!”
声音清脆响亮,在黄昏的空气中传得老远。
仆从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我嘞个乖乖,小郎君,您这是从哪儿学的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