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精力正旺的年纪,若被误导得是非不分、人性沦丧,“孩子们”,便与“恶魔们”无异。
“勤杂工心眼真好,是男是女?”
江老师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是千禧年前后进入上海团的,之前一直在广州,帮着刘教授运营钢琴学校。”
“哦……”景春莹应了声,又去细看照片墙,发现了一幅不寻常的。
其他资料都是黑白照片,而这一幅彩色的,是油画的影印件。
景春莹的鼻子都快贴到展板上了。
捕捉到油画中的一个细节时,她的目光,定住了。
“景小姐,这是美院的一位前辈,在世界恢复正常后,为顾老创作的肖像。有些参观者说,这都快画成演罗马假日时候的赫本了,不像中国人。但刘教授和其他几位老朋友来看过后,都说那皱眉沉思的神态,真像顾老年轻时的样子,练琴时的样子。”
江老师刚说完这幅画的渊源,景春莹就追问:“顾老的家人,来看过这幅画吗?”
“我接手馆里的外联工作后,没有接待过顾家人。”
“快二十五年了,都没有过吗?”
“嗯,没有。可能,家人怕精神上,受不了吧?”
“江老师,博物馆还留存有顾老当年的其他照片不?特别是在乐团琴房里的。不会就是照片墙上这些吧?”
江老师沉吟片刻道:“资料室里有,但必须向团里申请才能阅览,手续比较麻烦。这样吧,我们去我办公室,我有一本旧书,你可以翻翻,看是否有帮助。”
半小时后,当景春莹走出老洋房,二月的料峭春寒,似乎被正午的阳光,稀释了不少。
而真正令景春莹身上寒凉消散的,是从江老师收藏的旧书中找到新线索的兴奋。
那本由漓江出版社发行的陈年传记里,出现的琴房照片上,除了那个肖邦的石膏手模外,更有另一件与油画上相同的东西,很大概率能解释,梅梅妈妈的涂鸦,究竟是什么。
景春莹向江老师道谢后,走出博物馆,离开宝庆路,来到复兴中路上。
她还要走访最后一个地方,去求证。
复兴中路正是如今上海交响乐团的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