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桑妞的左副将小跑而来,“方才东面一小队被掳的无辜百姓齐心反抗,杀了山匪逃下山去了!”
“无辜百姓?”桑妞嘴角扯了一抹笑,“谁告诉你们是无辜百姓的?”
这种小把戏,桑妞十几岁在永州的时候就使过,而且比这些人玩得更利索,几次凭借精湛的演技,骗过剿匪的官兵,所以是否无辜,得要抓过来审问才知道,而不是他们杀了几个本就会死的小土匪就能确定的。
“派人去追,一个都不要放过,倘若抓到他们不肯配合,一律视为匪徒。”桑妞风轻云淡补了一个字,“杀。”
左副将领命,带人紧追。
桑妞只留了几个活口问话,其他全部当场杀了,奇峰寨多年打家劫舍得来的宝物全被赤甲营抬走,整个寨子被付之一炬,连同那些山匪的尸体。
夜幕下的南天,火红一片,众人下山,破山即刻快马赶往陵州城,侍卫长和苍旻留下协助桑妞处理余下的事情,待去镇守军军营之后,再去陵州会面。
沈雁归和墨承影在陵州城城门打开之前已经到达,他们瞧了一圈,发现有一窝人正在闲聊打发困意,便坐了过去,这不听不要紧,一听才知道,山匪或许是陵州最小的问题。
城门打开,沈雁归看着早市人来人往,谁能想到这浮华背后会有一个烂摊子呢?
墨承影一手牵着两马缰绳,瞧沈雁归忧思之下藏着疲倦,有些心疼,“来都来了,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去找家客栈,洗漱休整一番再做打算。”
沈雁归抱着他的胳膊,身子歪靠着,闭眼说好。
“两位是外地来的吧?”街旁的青年小贩一直盯着城门口进来的人,他一眼相中沈雁归夫妇,巴巴儿跑过来,“尝尝咱们陵州的烧鸡吧,蜜汁酱料、窑火烤制,不好吃不要钱。”
荷叶解开,肉香混着淡淡荷香,钻进沈雁归鼻腔,她睁开眼,城门口道路两旁,十个摊贩,六个挂着陵州烧鸡的旌旗,台面上皆摆了小山高的烧鸡,摊贩皆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年,身形魁梧。
“咱家的鸡养在山林里,吃的是山谷地龙,喝的是溪水清泉,整日在山林里跑,鸡肉紧实、入口弹牙,夫人尝尝。”
烧鸡青年眼明心亮,切下一小片,热情邀请沈雁归品尝。
沈雁归想起城门外那些老百姓的闲聊,进了城,谁跟你说话也别搭、卖什么东西都别理,最好看也别多看,否则便是自找麻烦。
她很好奇这个麻烦能有多大,伸手接过鸡肉,闻了一下,里头没有添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再尝了一口,点头道:“还不错。”
“夫人喜欢,少爷便给您夫人买一只吧。”青年十分有眼力,忙不迭将荷叶烧鸡包好奉到墨承影跟前,谄媚道,“看二位像是初来乍到,陵州乃好客之州,便给二位算便宜些。”
青年瞧着泛着金光的衣裳料子,将心一横,“就二两银子。”
沈雁归惊呼,“你说多少?”
不是沈雁归小气,二两银子都够维持一户人家一个月的生计,京城的烧鸡都卖不出这个价,而且他说完二两,其他烧鸡贩脸色也明显有些惊讶。
“少爷夫人这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这二两银子还不够二位身上一只袖子的银钱。”
明明是沈雁归在质疑,青年却瞧着墨承影道:“夫人持家俭省是对少爷您的爱,少爷您不会连只烧鸡也舍不得给夫人买吧?”
他的言外之意,若是墨承影不买,便是不爱自家夫人,若在平时,墨承影铁定是吃这一套的,别说二两,便是两万两,他也肯出。
但是眼下就不一样了,这明摆着是要强买强卖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一个人,还是周围有帮手?
烧鸡青年看两位没有掏钱的意思,再次打量沈雁归和墨承影,瞧着穿着举止应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没错,身边没有小厮丫鬟,八成是私奔出来的。
私奔好呀,便是将他们抢光了,他们也不敢声张。
“怎么?二位吃了东西不想给钱?”烧鸡青年抛玩着自己手里的刀,带着明显的威胁之意。
他话一出,隔壁烧鸡贩也看了过来,一个个面色冷峻,手都按在自己台面的刀上,很明显,这些人便是他的同伙。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左右路过的行人,远远瞟一眼,十步开外便已经走开。
城门卫距此不过百步、捕快在旁边茶楼吃茶,他们会不知情吗?
“区区二两,本少爷至于那般小气?还舍不得?”
墨承影豪气干云掏出两个元宝要递给烧鸡青年,带着富家公子不知民间疾苦的语气道:“给本少爷来十只!”
那可是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