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墨家,我又何至于变成这样?
他提壶倒了杯水,一双眼睛瞧着那流动的白水,眼中尽是恨意。
“从容,你觉得什么是惩罚?”
姜从容听不懂,江佩蓉换了个问法:“那你觉得人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当然是活着!不然怎么砍头是极刑呢?”
江佩蓉摇头,“让想活着的去死、让想死的活着,才是惩罚。”
“姐姐不会想说,让那个姓林的贱人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吧?这说辞……”寨子里三岁孩子都不信。
姜从容哼笑一声,“不会是摄政王告诉你和王妃的吧?姐姐已经被骗过一次,怎么也不劝着点雁儿,难道要看着她重蹈你的覆辙吗?”
“不,那不是最大的惩罚,最大的惩罚是眼睁睁看着最在意的人在眼前离开而无能为力,是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天下大抵没有人比母亲更懂自己的女儿。
江佩蓉晓得,以自己雁儿的能力,想要杀林惠茹,早几年前就动手了,可她一直没有,不是因为饶恕和放过。
是她想要让林惠茹看着自己所倚仗的、所在意的、所拥有的,一一被拿走。
就好比林惠茹的两个儿子。
就好比安远伯府……
人死如灯灭,死了一了百了,只有活着,才能折磨。
江佩蓉不指望姜从容能够明白,“从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回京之后,你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其他的王妃自有主张。”
“姐,王妃知道咱们姜家的事情,是吗?”
“她们夫妇都知道,回京以后会找时间给咱们姜家翻案的。”
“姐姐说什么?翻案?”姜从容下意识揉了一下耳朵,“墨家王爷为咱们姜家翻案?”
“是,你没有听错,先皇的命令与他无关,他会替咱们姜家翻案。”江佩蓉,
想要杀他老子、他老子死了,想要父债子偿,这“子”却要推翻自己的“父”。
姓墨的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真的爱屋及乌至此,还是男人对女人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