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仆跳将起来,唾沫乱飞,骂道:“臭小子,听了几句风言风语,敢诈我!告诉你,我儿子出生入死才找来一颗熊胆,早就给小篮子煎药服下,病都好了,哪轮得到你来献宝!快走快走,再啰嗦乱棍打出去!”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那老仆是岳之澜的爹,邓管家的孙子小名叫小篮子,金背熊胆入药确实对症——魏十七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想错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遇到这种情况,换成岳之澜,一定会万分委屈地说:“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见邓管家!”
“爹,你在跟谁说话?”从边门内走出一人,作健仆打扮,正是岳之澜。
“岳兄弟,是我,我来见邓管家,这位老丈不给通报。”
岳之澜听他话里似有些怨气,心中一惊,他清楚邓管家很是看重这名猎户,邓守一对他印象也不错,老爹一向嘴臭,话说得难听,肯定是得罪他了。当下抢上几步,挡在那老仆身前,笑道:“哪里的话,邓管家早就吩咐过,魏小哥来的话,无须通报,直接进去见他老人家就行了。”
“岳兄弟客气了,不知邓管家现下可得空?”
“方才他老人家在账房查账,魏小哥随我来。”他延请魏十七进府,回头向老爹使了个眼色,匆匆跟了上去。那老仆有些尴尬,搔搔头,悻悻地嘀咕了几句。
二人穿过轿厅,沿着阴暗的东廊一路向北,尽头右拐来到东花园,园中菊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摇曳多姿。
岳之澜委婉地说:“魏小哥,我爹就这么个躁脾气,还请见谅,不要放在心上。”他担心魏十七在邓管家跟前告上一状,虽说邓管家器重自己,但对他那口无遮拦的老爹,可没什么好感。
魏十七笑笑,不置可否,他知道岳之澜担心什么。
二人从月洞门出了东花园,路过一方平整的校场,十来名护院正在练拳,魏十七放慢脚步看了几眼,不像是套路,只是一些简单的出拳扫腿、肘击膝撞的发力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