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018宫女溺毙

在皇后的督促下，仆役更替的事宜有序铺开，各宫自行其事，进展迅速。

兰笙对自己手下的宫人没有什么不满，倒是玲珑，因为两个小丫鬟平日里有些懒散，便一起送了出去。重新分派过来的侍女年纪大了一些，看着十分稳重。兰笙只招上来看了一眼，交待了几句，就把这事抛开了。

可是，就在替换之事结束后，宫中却传出了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绯霞宫放出的一个婢女在教习院跳井溺毙了。

据说，那个婢女在跳井前曾向教习嬷嬷哭诉，佟妃娘娘诬陷她偷东西，对她大加斥责，还让她背负污名离开了绯霞宫，她家中还有老祖母需要供养，现在没了俸禄，还挨了罚，更丢了家人的脸，她无颜苟活，甘愿一死以证清白。之后，在夜深人静时，那个恰如娇花的婢女跳进了废宫的枯井。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后宫。秋实园里的二圣被惊动了，于是将皇后召去责问了一番。太后要求皇后查明真相，不能放任这种有损皇家天威的事甚嚣尘上。

皇后从秋实园一出来，就传唤所有帝妾到紫云宫候驾。会被二圣训斥是意料之中，初听到“佟妃逼死小宫女”的传言时，她就生出几分忧虑，担心替换宫人之举会以此事为引招来二圣的不悦。

果不其然，二圣都认为她年轻气盛，少了些中宫该有的沉稳。太后觉得此举有益改换后宫的气象，只是各宫自行做主未免散漫，有失御权之道；太妃虽不说替换宫人不对，却认为此举冷了宫人的心，有失御心之道。

得到二圣一番敲打的皇后恼羞成怒，恨不得立刻就去绯霞宫向佟妃兴师问罪。可是冷静过后，皇后意识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得谋定而后动，避免有人混水摸鱼、借刀杀人。身为中宫之主，她应该有自己的威严和权术。

紫云宫中，皇后端坐在上，其他帝妾各安其位，奴婢们垂眉搭眼，殿堂内安静得令人浑噩。

皇后把人聚齐后，并没有急着发话。她只说得了一罐好茶，要与大家一起品鉴，这一品就是一柱香的时间。方鹭影是个美人，因为太美，即便是冷若冰霜，也透着纤雪的妩媚，可是任谁也想不到，这堆雪之姿是能要人性命的。

佟妃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对面舒眉赏茶的文妃。她知道，今日这出戏是唱给她听的，打从流言一传出来，她就料到了会有今日。可是她没想到，在二圣那里领了训责的皇后非但没有显露半点儿怨气，反而有些怡然自得。她猜不透皇后是何打算，这样的不置一词令人倍感焦灼。

“天宫引来瑶池水，卧陀山下烹茶香。这罐雀翎茶乃是太后所赐，她希望咱们姐妹能在品茶之余仔细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为一些琐事折损了自己的尊贵。”皇后似笑非笑地将茶碗盖举到眼前，像是要挡住自己轻盈流光的美目，“佟妃，你觉得这茶如何？”

“皇后娘娘有话不妨只说。嫔妾知道，您今日诏我们来，就是要问我玉桃之事。娘娘若信，我便说一句‘与我无关’，娘娘若不信，我便‘无话可说’。”佟妃按捺着心中的愤恨，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进到宫中，她只想得圣宠、旺家声，她不在乎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被推上风口浪尖。

“佟妃，本宫自然是信你的。可是你总不能单凭一句‘与你无关’就让本宫信你。”皇后将茶碗盖放下，浅浅笑了，“佟妃，玉桃是从你宫里出来的。现在人死了，死之前还留了话，说是你冤枉她。那……”皇后的慢条斯理有种慑人的冷酷，“你到底有没有冤枉她？”

佟妃横眉望向皇后，斩钉截铁道，“没有。区区一个奴婢，我为何要冤枉她？”

“这句话不是应该本宫来问你吗？你为何要冤枉玉桃？”皇后笑意更甚。好像很满意佟妃的反应。

“我没有冤枉她。她确实偷了我的东西，我确实责骂了她，但是我也饶恕了她。她应该对我的宽容感恩戴德。”佟妃银牙轻咬、黛眉微蹙，她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恨恼，斟酌着词句。

“感恩戴德？用她的死来感谢你吗？什么样的恩德需要这样去报答？佟妃，你的自说自话是不是太可笑了？”皇后说的不疾不徐，神色轻愉，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

“她这是恩将仇报！总之，她的死与我无关。”佟妃斩钉截铁地说道。

“与你有没有关系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说辞。来人啊，传绯霞宫的陈嬷嬷。”皇后挑眉一笑，望向佟妃的目光里有隐约的得意。

佟妃心中一沉，面上更冷，那晚她和玉桃之间的事就只有陈嬷嬷知道，流言一出，她就提点过陈嬷嬷。今日过来紫云宫，她还特意将陈嬷嬷留在了宫里。此刻皇后就偏偏传召陈嬷嬷来，难道是走漏了风声？佟妃努力压抑着心头的震颤，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只觉得每个人看她的表情都是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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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陈嬷嬷上到殿来。请安过后，便垂首跪地，等候问话。

“陈嬷嬷，本宫问你，日前在废宫中投井而死的玉桃到底有什么冤情？”皇后瞥了佟妃一眼，冷声问道。

“老奴……”陈嬷嬷微微抬头，迅速看了佟妃一眼，随即低头，“老奴不知。”

“你不知？陈嬷嬷，你是宫中的老人了。在这后宫之中，伺候主子、处世为人有多难，你应该清楚。本宫问你，玉桃为什么会被赶出绯霞宫？”

“……回禀皇后娘娘，佟妃娘娘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