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更加高兴:“若能说降夔门,将军大功一件。”
管叔言坐着小船出发,幻想着在新朝加官进爵,转眼已来到铁锁关下。
“姐夫,是我!”管叔言大喊。
守将汤求怒斥:“让你这厮驻守白帝城,为何贼寇一来便降了?”
管叔言喊道:“姐夫,先放我进去再说。”
汤求弯弓搭箭,瞄准管叔言射出。
管叔言连忙躲避箭矢从他身边飞过,惊恐叫喊:“姐夫,你还真射啊?川峡四路,朱相公已占了其三,便这夔州路也只剩几座城了。铁锁关是天险不假,但防的是下游之敌,伱那点人怎防得住上游?”
“休要多说,”汤求喊道,“想要拿下此关,让贼将带兵来取,真刀真枪做过一场再说。”
管叔言呼喊:“夔门的将官都听着,我姐夫已经疯了,快快绑了他献关投降!”
“谁敢?”汤求转身扫视麾下军官。
义军数百艘战船,已经朝夔门驶来,正在寻找合适的登陆点。
汤求似乎颇有威望,军官们被他瞪得往后退。
终于有人胆子大,退后一步,复又向前:“汤三哥,管兄弟说得在理,四川都快全丢了,只剩几座城哪守得住?大头巾都有投降的,咱们丘八投降不丢人。有这夔门天险,官兵杀不进来,朱相公肯定能做皇帝。你我早早投降,说不得今后还能封侯。”
汤求冷笑:“你晓得个屁,等禁军和西军杀来,贼寇定然一溃千里。只要守住夔门,你我皆是功臣!”
另一个军官质问:“就算立下大功,这功劳真是咱们的?怕要不知被哪个抢了去。”
“如此大功,谁也抢不去!”汤求说这话,自己心里都没底儿。
又有两个军官从别处城墙过来,互相之间用眼神交流,然后呈扇形一起逼近汤求。
汤求的亲兵,假装看不到,故意拉开距离。
除了主将,大家都想投降。
守住夔门不失的大功,或许汤求能保住,但其他人肯定保不住,论功行赏根本没他们的份。
汤求拔刀呵斥:“谁敢过来,便辟了他!”
已经有人绕到侧后方,各自打着眼神,然后同时扑过去,将汤求五花大绑捆了投降。
李宝登上关城,看着险峻狭窄的瞿塘峡,顿时生出无限豪迈。
他有一股作诗的冲动,但书读得不多,只能写出首打油诗。
占据此地,可保四川东大门不失,而且还不需要投入太多兵力。
反复确认汤求不愿投降,李宝笑道:“如此义士,俺不忍杀之,把他放回夔州城!”
一艘船载着汤求,往夔州城驶去。
夔州路转运使郭伦、副使赵世鼎、运判张深,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包括其他州县的太守、县令,但凡没被义军抓住的,此刻都云集在夔州城内。
有些官员,甚至来自成都。
有品级的官员,夔州城内就聚了七十多人。
“城下是谁?”张深问道。
汤求回答:“夔门守将汤求。”
郭伦大惊失色:“你难道降了贼寇?”
汤求哭丧着脸说:“我没有降贼,是麾下将官作乱,把我捆了献给反贼。夔门和白帝城已失,贼将故意把我送来夔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