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火药桶的地方,先铺一层稻草,再铺一层石灰。石灰稍微受潮,稻草和石灰就立即予以更换。
而且,这次准备的火药,全都放在船舱里,不会因走陆路而淋雨。
连日暴雨,终于放晴。
钟义看着水位上涨的青草湖,不禁联想到去年的水战,忧心忡忡,焦躁不已。
周伦建议道:“丞相,贼兵火器厉害,水战很难打赢的。一旦我军水师战败,贼兵战船肯定炮轰水寨。不如主动北上,与驻扎在洞庭湖边的贼军决战!”
钟义摇头说:“贼军勇悍,恐不能轻易获胜。稍有闪失,鹿角寨必陷。”
伪楚大将刘衡说:“细作发回的消息,贼军精锐已被抽走,换来的全是暴宋厢军。厢军怕个甚?径直打过去就是!”
“哪里是厢军,那是朱贼整编的新军!”钟义举棋不定,对明军有着深深恐惧。两年前那一场大败,已经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王渊率数万大军,在鹿角寨十余里外扎营,一直等着水师过来配合,就是因为手里大部分是新军。
那些新军多为淮南人士,要么是匪寇出身,要么是跑运输的厢军。
虽然方孟卿夺取淮南时,他们打过大半年的仗。但全是一些顺风仗,大宋官员总是望风而降。经过整编之后,又南下夺取浙江,依旧打的是顺风仗。
这种部队,即便训练日久,但直接拿去打数万人的大战,而且对手还是钟相的精锐,王渊心里着实没有什么底气。
钟义心里也没底,于是双方对峙起来。
伪楚将领高癞颇不耐烦:“打又不敢出兵,守又要被战船炮轰,那这鹿角寨还守个什么?不如弃寨退守湘阴,城高池深肯定能够守住!”
钟义说道:“鹿角镇地处要冲,所以才设立水寨,哪能就此轻易放弃?”
“打也不敢打,弃也不愿弃,这迟早要吃败仗!”高癞心直口快不给钟义留面子。
说实话,伪楚这些大将,都对钟义不怎么服气。
一个才干比较平庸的人,就因为是钟相的弟弟,不但封王而且做了宰相。内政就搞得不咋样,军事上居然还要做主帅。
钟义说道:“陛下就快回来了。”
此言一出,众将不再说话。
等到钟相亲至,他们就有了主心骨,到时候肯定主动出击。
“当当当当!”
“贼明水师来了!”
钟义猛地站起,众将也跟着出去查看情况。
却见北边铺天盖地的战船驶来,伪楚水师也在南边纷纷出港布置。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特别是去年水战之后,大明水师的兵力是伪楚水师的两倍有余。
而且,船坚炮利!
伪楚水师根本不敢直接迎击,而是在湘江汇入洞庭湖一带守着,试图凭借青草湖的复杂地形进行防守反击。
此时此刻,伪楚水军的主将是雷德进,副将为杨幺。
大明水师那边,主将是庞定子,副将为邱善水,英宣主动放弃指挥权。(庞定子和邱善水,都是在巴州投靠李宝的盐枭。)
“轰轰轰轰!”
双方距离一里地,大明水师就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