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仪点头道:“对,去南京(首尔)。明军的舰船,可以直抵开京外港,我们是很难守住的。南京虽然有汉江通海,但大型海船进不来,守到冬天完全没问题。”
“只是冬天吗?”郑仲夫有些失望。
李俊仪说:“能拖到冬天就不错了,拖延时间等待明军出错,我们寻找机会进行反击。”
郑仲夫说道:“不能东狩吗?那边的崇山峻岭更多。”
李俊仪摇头:“如果我们带着陛下躲进山里,明军就能趁势占领两京,然后挥师收服各地豪族。高丽已经没了西京(平壤),若是再失去开京、南京(首尔),就只剩下一个东京(庆州)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成了贼寇,陛下也成了伪王。仅剩的东京会支持我们吗?不会,我们刚刚血洗了那里的庆州豪族!”
郑仲夫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咬牙说道:“那就请陛下南狩汉阳!”
说撤就撤,高丽援军当即收拾物资,打算入夜之后摸黑撤走。患有夜盲症的士兵,可以拉着腰带赶路,只要不跟大军失散即可。
就在高丽军开拔撤退时,李俊仪的营寨内,有人趁乱牵马往西走。
李俊仪前不久为了保命,拜郑仲夫为义父都干得出来,他怎么可能陪着郑仲夫一起送死?
……
李俊仪的表弟周溥,离营奔出二十余里,就被大明骑兵给抓获。
见到折彦质,周溥说道:“郑仲夫要带着国君退守南京汉阳,请将军速速派兵乘海船去堵截!”
折彦质难以置信:“海州他都不救,而且还放弃开州?”
“他被吓破胆了。”周溥说道。
折彦质又问:“他带来了多少援兵?”
周溥说道:“六千多兵,都是两京六卫里的精锐,另外还有数千民夫跟随。开京也有一些军队留守,由我的表弟李义方负责聚兵,京畿和各地军队正在那里陆续汇聚。只要将军派遣一千精锐,抢在郑仲夫之前抵达开京,我那表弟就会开城迎接大明将士,堵死郑仲夫那六千精锐的归途!”
张翼提醒说:“折将军,谨防有诈。”
折彦质笑道:“你们李家,就那么好心?”
周溥说道:“周家是寒门,李家是将门,在高丽没有前途。大明天兵若不杀来,我们肯定继续武人治国。但大明天兵既然来了,高丽弱军哪里打得过?是那郑仲夫废立国主,我们周李两家受其蛊惑胁迫。郑仲夫为人嚣张跋扈,我的两个表兄弟害怕被杀,被迫受辱拜郑仲夫为义父。此大恨也!”
折彦质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周溥说道:“请大明天子饶恕我两家被迫兵变之罪!”
“你先去休息吧。”折彦质说道。
等此人退下,张翼提醒说:“折将军,我们没必要冒险。万一此人是来诈降的,开州埋伏着大量精锐,我们派去的军队就要损兵折将了。”
折彦质拿出高丽地图,指着礼成江口说:“不必去开州,在礼成江口登陆即可。如果郑仲夫真要撤军,我们派出的精锐,可以抢先在渡口附近埋伏。敌军加上民夫上万人,等他们半渡的时候,伏兵就一举杀出!”
“如果郑仲夫没有撤军,我们可以再用海船运粮过去,派出去的那股精锐,直插郑仲夫大军的后方。然后再前后夹击!”
“不管这个周溥说的是真是假,我们派兵都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