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惧怕,而是不该如此。”方以智摇了摇头,盯着黄道周分析道:
“圣殿骑士团对待百姓的策略与石斋先生的‘安民、养民’的治民之道不谋而和。
他们不仅不欺民,不扰民,还让利于民。
朱琳泽麾下一个远离本土的偏师尚能如此,可见其有明君风范。”
说着,他又看向刘宗周,缓和语气说道:
“蕺山先生,学生还记得您在《修正学以淑人心以培养国家元气疏》中指出,大明朝廷的弊端在于党同伐异之风行,而人心日下,士习日险。
可圣殿骑士团的内的官员却政令统一,执行效率奇高。
别的不说,先生开设蕺山学院讨伐西学,反对传教,你可有见圣殿骑士团下的牧师过来寻衅滋事?”
最后,方以智又把目光投向黄宗羲,言辞恳切道:
“方某之所以愿意结交黄兄,愿意不远千里跟随至漳州府为辩论助阵,皆因黄兄说过‘ 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 ’
既然黄兄赞同‘民为重,君为轻’的理念,为何却要纠结于朱琳泽是否出自太子朱标一脉?”
“方兄此言差矣。”黄宗羲摆手打断,皱眉说道:
“两位先生,还有我黄宗羲曾经的言辞,都是为了劝谏当今圣上施行仁政,无论是亲民、爱民还是清除党争,皆是出于此心。
但朱琳泽即便是再好,也是个佞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
刘宗周气得身子微微颤抖,他重重地敲着桌子,提醒道:
“方以智,莫忘了你方家世代蒙受皇恩,才有今日之锦衣玉食。
如今你父亲正在四处镇压叛贼,你却在此为朱琳泽辩驳,究竟是何道理?”
听到这话,方以智面露苦色,内心纷乱不已。毕竟,他的曾祖父方学渐、祖父方大镇、父亲方孔炤都是朝廷高官,说方家世代蒙受皇恩,的确不为过。
可他的志愿是博采众长,融合天下实用之学助国强盛,为民谋利。
在马尼拉,尤其是在医院工作的这段时间,方以智了解得越多就越喜欢上了这里,因为圣殿骑士团的各种举措都引起了他深深的共鸣。
见两位先生的目光投来,黄宗羲虽然有些纠结,但还是起身抬了抬手,沉声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方兄,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