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做好要打硬仗的准备了吗？”

赵熙川颔首，也许那一日在城外将她打晕是一时气恼，但回靖王府的路上，他便已经想明白。

复仇重要，但陆灵犀同样重要。

他不可能为了复仇而舍弃陆灵犀，同样，他也不会为了男女私情而忘却仇恨。

赵熙川骨节分明的五指端起案桌上的白瓷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个问题盘横在心中许久，今日终是能够问出口来，“高大墩是你毒死的，对吗？”

沐熙诚黑瞳微震，很快便恢复镇定，“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

沐熙诚并未开口回答，而是拿起酒壶，对着壶嘴，将剩下的酒全都倒入口中。

很显然，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你是何时猜到的？”

“当宫中传出消息，你要迎娶威远将军之女为正妃时。”

以沐熙诚万事求稳的性格，他不可能从武将中挑选王妃。

沐嵘生性多疑，在知晓他恢复神智后，未曾在第一时间对他赶尽杀绝，何尝不是想用他来制衡在朝中、民间声望越来越高的沐熙诚。

这一点，他知，沐熙诚也知。

所以，沐熙诚不可能择黎紫菱为王妃，除非他有一个不得不择的理由。

赵熙川心中本只是怀疑，但在看到沐熙诚的反应后，他心中的怀疑便已经得到肯定。

在黎国，谁还能让安王妥协，除了丽贵妃，那便只有沐嵘。

丽贵妃最是以安王为重，尤其涉及朝政之事，向来都是安王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般想来，答案只有一个。

“沐熙诚，我们说好的，背叛的人下地狱。”

“我若说，未曾背叛，你可还信？”

“我信。”

安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深陷地狱又何妨。

只要赵熙川信他，那他所做一切便都值得。

他们本就自黑暗中来，又何惧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