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应该不至于此吧。"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左布政使彭应明勉强自枯瘦的脸颊上挤出一抹苦笑,像是自我安慰般的反驳道:"永宁奢氏的教训尚且历历在目,四川的土司们如何敢轻举妄动?"
"至于那贵州土司,天子又在贵阳埋下重兵,应当也足以令其投鼠忌器才是。"
许是被彭应明那侃侃而谈的情绪所感染,官厅中众人难看的脸色均是好看了许多,唯有三省总理鲁钦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三年前,四川永宁宣抚使奢崇明起兵叛乱,战火一度蔓延至成都城脚下,后在四川左布政使朱燮元的运筹帷幄之中之下,成都方才转危为安。
永宁奢氏败亡之后,朝廷将其"故地"改土归流,隶属于叙州府,设立兵备道,将永宁余孽打散,使得在当地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永宁夷人彻底化作历史云烟。
为了进一步掌控川贵,天子还升任石柱宣慰同知秦民屏为贵州总兵,率领麾下的"白杆军"坐镇贵阳,防备距离贵阳不过百余里的水西安氏。
故此按照常理来说,得益于天子这一系列恩威并施的手段,川贵的土司应该不敢参与到这一次的"骚乱"才对。
"希望如此吧,"望着众人那彷徨不定的眼神,洪承畴在犹豫片刻之后,终是没有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
有些事,还是私下里说比较好,不然就容易造成恐慌。
"报!"
"巡抚大人,东川急报!"
正当云南巡抚谢存仁在心中酝酿说辞,准备提升一下众人士气的时候,官厅外便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顷刻间,谢存仁的心中便是咯噔一声,随即便目瞪口呆的看向面色瞬间严肃起来的洪承畴,只觉身体里的鲜血仿佛凝固一般,满是寒意。
难道真被这洪承畴一语成谶了?!
这东川府,可是云南和四川接壤的门户,重要性与那曲靖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启禀巡抚大人,"不多时的功夫,官厅的大门便被几名气喘吁吁的驿卒推开,而这些人接下来的话语也是让官厅中的气氛瞬间如冰雪般冷凝,空气中也弥漫着让人手足无措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