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观察着江宥帧的神色,却发现她面带微笑,眼中并无复杂情绪,仿佛是来唠家常的。
年纪轻轻的,城府极深。摸不准江宥帧的来意,他也不好主动提及,否则不免落了下乘。
“哪里?哪里?也是有幸才考取了举人功名。”
“江举人无需自谦,咱们大运朝最年轻的举人,也有可能是最年轻的进士,甚至是……”
“咳咳!”江宥帧轻咳一声,打断了对方的奉承。再说下去,不是把进士当成囊中之物了?显得尤其轻浮。
唐城心中又有了计较,这小子难对付啊!换作其他少年人,有此成就,还不得尾巴翘上天?
又和江宥帧说了几句客套话,半晌之后,江宥帧却依旧没有主动提及来意,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到底什么意思?他心中犹疑不定,不像是来找事儿的,但又不可能单纯是来喝茶的。
“唐家这两年买卖做的好,十里八乡口碑都不错,听说唐家大少爷仁义,又乐善好施,比唐老爷在世时名声更上一层楼了。”江宥帧将目光从画作上移开,忽然道。
“哪里?哪里?都是我父亲积攒下来的好名声,说来惭愧,不如我父亲在世时做得好。”唐城现在已经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江宥帧到底来意为何。
“不错!良好的信誉建立起来容易,但维护更难。唐家一直名声在外,与当初唐老爷精心维护有关。当然,也与唐少爷小心守成脱不开关系。
不过,既然唐家名声一直不错,那有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就被人诟病,导致名声受损,岂不是冤枉?”
江宥帧的话让唐城脸色一沉,“江举人这是何意?咱们也算相识,江举人不妨有话直说。若是有哪里惹得举人老爷不快,那唐某必定查清之后,给举人老爷一个交待。”
难道真是为了同乡打抱不平来了?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给唐家盖一顶名声受损的大帽子,真是好手段。
然而江宥帧并不接话头,却忽然道:“其实说来咱们两家还算是姻亲,唐老爷的续弦就是我们江氏的族亲,若按原来的,得唤她一声堂姐。不过如今我家过继了出去,便算是族亲了。”
这事儿唐城自然是知道的,稀里糊涂给父亲娶了个续弦回来之后,那续弦的父母家人三番五次跑来唐府打秋风,去年因为怕丢了唐府的名声,都是随意给点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