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一条小路,便到了“杏雾”茶室。
温宅平日里大部分茶叶都在这里处理,有专门的人看管。
茶室里向来很少有人来,所以她拜托吴叔弄了一间小的她平时会来呆会。
窗户忘了关好,桌子上的白纸落了一地,她连忙去收拾。
红木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挂上三根粗细不匀的毛笔,一块上好的墨砚,还有一块润红色印章。
而这笔挂是青色的,纹路像是竹子的,两端是一朵小祥云,栩栩如生。
陆珩礼走到桌前,在镇纸下压了一张纸,字体明雅,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写出来的。
阮宜棠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柜子里,转身便看见他在看书桌上的字。
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起了红晕,“我闲来无事写着玩。”
男人微微侧目,许久又移开目光,“字体算小有所成,只是…”
阮宜棠愣了愣,“只是什么。”
陆珩礼没有说话,他从笔挂上拿起一支笔,沾了一下墨汁,顿时毛笔发尖饱满。
男人微微俯身,手骨修长,透着贵气。
“好了。”
她才往纸上看,原来是“随心”两个字。
陆珩礼看她不解的样子,“万事万物随心而行,你的字明秀文雅,可有一点失了灵魂,没有模仿到对方的精髓。”
阮宜棠顿了顿,不自觉看向柜子最左侧的一格,她这些年怎么都模仿不了他的笔迹。
陆珩礼以为她没听明白,神情微动,“试试。”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铺好白纸,忽就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呼吸立马屏住,心里犹如波涛涌过。
他的手心温度传到她手背上,她浑身僵硬,听不见他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阮宜棠眉眼低垂,“我…”
她刚想动,男人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别动。”
她试图集中注意力去看字,可不是控制不住看向他,还有他性感的喉结。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她完全失控了,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觉得这样不妥,眼皮轻卷,“哥,我自己写就可以。”
陆珩礼眼底暗光越过,忽就想起,“你的名字已经从家谱中去掉了,不用叫我哥哥。”
阮宜棠顿时脱口而出,“不可能,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扫过她红晕弥漫的侧脸,“随你,怎么样都好。”
这悠长的话音里有一丝宠溺的感觉,阮宜棠再一次不争气地脸红。
一方小小的茶桌,窗外雨声滴滴答答,树影和茶汽互相交叉,在桌上横生淡影。
她戴了手套,拿起竹夹,将干花瓣放进煮开的露水里,三刻之后,茶香与露珠的甘甜融为一体。
经过洗茶,冲泡,再次回闷,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