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视线落在那双沉睡的眼睑上。

ta还没醒来，宋宁竟觉得有一丝的遗憾。

那份伪装的文件虽然是作假，但关于A-001的资料却应当是真的。

如此一来，A-001应该当真拥有一双那样极其美丽的瞳孔，只是此刻尚未睁开。

宋宁痴痴看了许久，忽然涌起了一种诡异的冲动。

他想趁着现在对方还未完全从催眠气体中清醒过来时，进去亲眼看一眼。

这个念头方才升起就开始疯涨，涨得让宋宁一颗心心痒难耐。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从未做过任何危及自身生命的冒险，所以才能存活至今。

但心底却又有另一道声音讥笑道，难道不就是因为他太过于理智太过于‘安全’，才会导致沦落到今日这种人人都能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地步？

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却又化作最低沉和沙哑的低语。

「你且自己认真想一想，这是你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欲望。你这个生下来就基因缺失有情感缺陷的人类，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欲望？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欲望是什么了，时间很紧，你没时间去思考权衡了。」

宋宁的银白色睫羽疯狂颤动，骨节分明纤细的手掌带着一种莫名狂热死死贴在防护玻璃上。

不够。

这样的距离完全不够，他想要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最后能够亲手触摸到里面的藤蔓，触摸到那银灰色宛若人类一般的肌肤，他还想亲眼看看那双如果蛛网一般的灰蓝色瞳仁。

他想要欣赏这样从未见过的美。

那双手在防护玻璃上急促动作着，待到宋宁清醒过来时，防护玻璃上带着两道细长的血印一路到了观察区的门前。

他看着面前的最后一道安全门，呼吸忽然同样急促起来。

就在眼前了。

“滴——”

“已确认权限，正在为你打开C-001实验室-观察区大门。”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了地面上，一道道波纹飞快闪动，那道血迹立即被抹去不留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