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道:“在内务府衙门里候着。”
“什么时候殇的?”康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九阿哥道:“卯正二刻……”
总管得了消息,没敢耽搁,叫人拘押那边的人手后,就快马进京。
“既是拘押了身边人,那是发现不对,有人谋害主子?”康熙追问道。
九阿哥道:“身边守着的太监被叫走了,阿克墩一个人发病,没熬过去。”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反正听着就不对劲。
他家里也有三个孩子,什么时候身边离开过人?
规矩定的死死的,小主子身边轮班,最少有两个人盯着。
那还是正常的好孩子。
阿克墩一个病孩子,又有癫痫的,晓得离不开人,身边还有无人的时候,没有鬼才怪。
康熙看着梁九功道:“去内务府告诉那奴才,让他滚去毓庆宫见太子跟太子妃禀告此事,关于皇孙身后事,从殇亡皇子例,附葬黄花山园寝。”
若是其他的皇孙,肯定没有这个体面,都是自己找地方下葬了。
可这是太子的长子,到底不一样,又不是幼丧。
梁九功应声下去。
九阿哥很是松了一口气。
到御前还罢,就算有些为难,这报丧的话也能说出口。
真要让他去毓庆宫,想着太子的傲慢无礼,他可不乐意被迁怒。
康熙看到九阿哥的反应,直接问道:“就这么怕太子?”
九阿哥讪讪道:“这不是坏消息么?要是好消息,儿子过去就过去。”
康熙道:“朕会叫马武接手此事,彻查到底。”
九阿哥点头道:“那儿子就安心了,要不然不敢细寻思,越寻思越怕。”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脑子有病的。
直接拿皇孙算计,当皇父是死了?
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这可不是大不敬,这是大逆,抄家灭族的罪过。
康熙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几日的事情,都是教训,你也当引以为戒。”
九阿哥道:“儿子晓得了。”
往后不劝酒,谁爱喝谁就喝。
自己少喝酒。
另外,家里的人口隔三差五的叫人查一回,什么赌鬼、色鬼的都退退退……
*
毓庆宫里,太子见到了畅春园总管。
那总管苦着脸,心里懊悔不已。
他去内务府衙门先报九阿哥,这个确实有些小心思,可是也符合规矩。
九爷晓得他胆怯,可是也容他这一回。
皇上不容!
他这个总管估摸到头了。
明明知晓九阿哥是皇上爱子,还这样算计到九爷身上,他不倒霉谁倒霉?
到了毓庆宫,他就越发没有底气,躬着身子禀告了阿克墩殇亡之事。
太子听了,好半天才道:“崔嬷嬷呢?”
崔嬷嬷是他的乳母,这次留在西花园照顾阿克墩,是太子跟太子妃能信任的人。
那总管道:“听说是昨晚摔了,换了人值夜,已经跟其他人一并看管起来。”
太子望向门口的小太监,道:“传富尔敦过来。”
富尔敦是大学士马齐长子,也是太子的哈哈珠子,现在在东宫行走,挂着尚茶正。
稍后,富尔敦过来了。
太子冷声道:“阿克墩不能没的不明不白,你去西花园,代爷问问崔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御前派了人过去,你就跟着御前的人一起,讯问那些奴才。”
富尔敦忙道:“奴才领命,主子节哀!”
太子看着富尔敦道:“爷能信重的,只有你们这些老人了。”
富尔敦也生出悲愤来,这一出一出的变故,都是对着太子爷来的。
富尔敦退了下去,快马往西花园去了。